承太郎点点头,“休息一下,待会儿我帮你按摩。”
吉恩咽了一下口水……原来不是开玩笑,承太郎先生当真了。
吉恩坐在椅子上,双腿并拢,手指紧张地蹂躏起短裤的裤角。
“放松。”
承太郎说着,往手里倒了些精油,一股厚重的浓香在空气中溢散开来。他将精油在手心和指节间抹匀,表情很专注,不带一丝绮念。
气味飘到鼻尖,他的手刚碰到她的颈侧,吉恩就触电般的弹开身体,整个人向后瑟缩,带动椅子在地上摩擦出刺耳的噪音。她再次捂住自己的脖子,看向他的眼神又带上惊慌。
“很、很见效,”吉恩又挪开视线,“脖子好了……”
“吉恩,”承太郎皱起眉头,“我不会伤害你。”
“我知道、我知道。”她红着脸使劲摇头又点头,但她就是捂着他触碰的地方不松手。
“好,”承太郎淡淡地说,“那我继续。”
“不……”吉恩立刻拒绝。
咔哒。
话音未落,承太郎已经随手将精油的盖子合好,仿佛早已料到她会这么回答。
“嗯,那就不按了。”承太郎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要说心中毫不介意是不可能的,这种没由来的烦躁……吉恩突然这样疏远和不信任他,他的内心难以感受到半点如释重负的轻松。
时间到了下午,等到太阳光稍弱的时候,承太郎按计划去学了快艇,拿到了印有理论知识的小册子。
学员不止他一人,教练不可能全程说外语,好在承太郎有所准备,学起来并不吃力。
接着他们轮流在规定范围内表演兜圈子,一个学员按捺不住了,在休息的间隙抱怨他们为什么不能开到真正的海上去。
“急什么,现在你还不够格!”教练气呼呼地说,“你肯定是那种会用螺旋桨打伤海豚的人!”
“唉,好吧!”学员嘬了一口冰可乐,呲了呲牙。
承太郎注意到他的门牙有一颗是金色的。
“说到这个,前不久我在西岸看到了海豚群,”承太郎借机攀谈,“东岸会不会也有人在公开海域放养海豚?”
金牙打量了一下他,然后回答:“你是说把海豚养起来?不可能,没人会这么做。”
回答如此笃定,反而让承太郎有些惊讶,他挑起一边眉毛,“为什么这么说?”
“你有兴趣听一个故事吗?”
“请说吧。”
“那你算是问对人了,”金牙突然放低声音,“传说几个世纪以前,我们脚下的土地遭到西班牙殖民者的侵略。”
“原本的宁静祥和被打破,入侵者非但没给这里的住民任何帮助,反而烧杀抢掠、恶不作,带来了可怕的战争、死亡和瘟疫。人们试着反抗,但都抵不过火药的威力。
“这时候,一个纯洁的女性站了出来,她面朝西方跪了7天,不食谷7天,不饮水7天,告诉上帝祂的子民正在受苦。”
说着,他闭上眼,双手合十朝天空拜了拜。
“最先回应她的是海中的霸主,一只巨大的海豚上了岸,它的魂灵附在了她的身上。接着,云豹从隐秘的森林中现身,巨雕从山谷俯冲入人群,数的生灵跟着出现,附身在当地的住民身上。”
他操着口音极重的英语,时不时冒出几个常用的方言词汇,讲述出来的故事还真带有点神秘的异域风情。
“只有最初、最伟大的那位没有获得肉体的改造,也只有她被海豚附身,拥有云集响应的能力。
“其余的人得到了豹的猛齿,鹿的迅捷,鹰的利爪,容貌也变得比有吸引力,引诱着敌人自动踏入必死疑的陷阱,在他们最毫防备的时候给上致命一击。
“恐惧的西班牙人称之为「Enant」。那些人法理解眼前的神迹,只能说服自己中了黑魔法,看到了不可能的景象、做了不该做的事。
“从野兽身上获得了力量的人们,他们的子嗣也获得了这种能力,并将其代代传递下去,直到将所有殖民者赶跑。”
金牙摊了摊手,总结道:“海豚是上帝派来拯救我们的守护神,这就是为什么没人会养。”
他最后用本地话下的结论,仿佛在强调这在当地是理所当然、约定俗成的事情。
“原来如此……”承太郎做出认真思考的模样。
然而,他私下里猜想,这个违背科学常识的传说故事,大抵结合了古老的图腾崇拜、近代独立战争与某个具体的历史原型,是三者相辅相成、共同编织出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