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有两天的假期,结果因为一瓶酒,全折在床上了,康白郁郁地趴在床上,光滑如玉的后背上布满了青紫的痕迹。
变态晏赭还凑过来又吻又咬。
康白差点就委屈的掉眼泪了。
“裴泽怎么这样啊。”
“怎么还有人出门的时候随身带着补酒呢。”
“这不是坑我吗?”
晏赭低头看着康白忿忿的样子,心里笑得不行。
“下次我们再来吧。”
康白从床边抬头,似乎是被安慰到了:“真的吗?”
晏赭点头,伸手将他捞进怀里亲了亲:“骗人是小狗。”
康白憨憨一笑:“那我本来就是小狗,我可以骗你啦。”
晏赭微微一哂,抵着他的额头亲昵地吻着唇角。
“来骗我吧……小狗。”
“我才不要呢,我最讨厌这个了,我不会骗你的。”康白眼底含着笑意,温柔地环住晏赭,“我永远不会骗你的。”
两人难舍难分地吻了一会儿,晏赭自己都不知道,明明前几天他还挺正常的,怎么越和康白待在一起越难以自拔地沉浸在温柔乡里。
甚至想要放弃……
倏地,晏赭从那腻人的情绪中陡然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想到什么之后,神情微冷。
他弯腰抱起康白走到浴室:“小狗自己洗澡好不好?”
浴缸中早就放好了水,康白只露出一张小脸,想要跟他一起洗。
“你要去哪?”
晏赭蹲在浴缸旁边看他,轻声道:“抽烟。”
康白顿时有点不高兴:“谁家小情儿还要背着金主去抽烟的?”
晏赭止不住笑意,伸手勾了下他的鼻子,压低声音道:“可是要戒掉也要慢慢来啊,老板不会这么残忍吧。”
康白凝神想了想:“那好吧,只许抽一根哦。”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了手:“呐。”
晏赭瞬间了然,微微一哂,从上衣口袋中取出一盒烟,抽出了其中一根,将烟盒放进康白的手里。
康白满意了,冲着门口抬抬下巴,“你去吧,不要乱跑哦。”
这小宝贝实在有点可爱,晏赭没有忍住,低头在他眉心印上一吻,哑着嗓音道:“遵命,老板。”
推开门走出去,晏赭抬手点燃烟蒂,放在嘴里轻轻地吸了一口。
这也算是出来抽烟了,没有骗他。
晏赭垂下眸子,抬腿向着走廊的尽头走去。
走到墙壁处,晏赭没有动,只是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等着身后的摄像头缓慢地转过来。
咔哒一声。
面前的墙壁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晏赭低头将烟摁在旁边的垃圾桶,等待着墙壁缓缓地打开一条缝隙。
那竟然是一道隐形门。
晏赭熟门熟路的进去,门里是一条长长的走廊。
走廊十分狭窄,晏赭声地穿过,来到一处隐藏在地下的仓库中,他走到仓库的一间铁门前,铁门旁边站着一个浑身黑衣的男人,他见到晏赭,没有半点意外,微微躬身道:“少爷。”
晏赭淡淡地嗯了一声,凝神看向大门处的小屏幕。
是虹膜解锁。
半响,大门处传来清晰的电子音:识别成功。
防爆门缓缓打开,露出一间宽大的房间。
房间顶端挂着惨白的白炽灯,周围非常暗淡,地上铺着厚重的暗红色地毯。
此刻,十几个箱子陈列在地面上,晏赭走到最近的一个,轻轻抬起上面的盖子。
里面是种类繁杂的饼干,各色的包装聚集在一起,非常漂亮。
晏赭声地拨动两下,从那层饼干的下面,取出一把纯黑色的,闪着冷厉的寒光的手枪。
这里面的箱子下,全都是这些东西。
“这就是裴泽前些天带回来的?”
身后那个黑衣人轻声答道:“是的。”
晏赭还算满意,抽出自己腰间的旧枪扔在地上,将那把新的插进后腰的腰带处。
“看管好这里,要是有什么意外,就用水泥把入口封了。”
“好。”
晏赭吩咐完毕,看了眼时间,刚过了二十分钟。
他没再待,转身带着那人走了出去。
顺着原路返回,走到房间处,他远远地就看见飞快洗完澡的康小白正轻轻地敲着对面的房门。
“裴洛阳,快给我开门啊。”
晏赭:……
晏赭摸了摸下巴,总觉得是不是得让两人保持点距离。
康白余光瞥见他,顿时感觉到自己有人撑腰,非常委屈地道:“少爷,你看他。”
晏赭快步走近:“怎么了?”
“他不给我开门。”
晏赭蹙眉:“你老是找他干什么?”
康白愤愤不平:“裴洛阳来之前说要去给我抓雪兔赔罪,咱们下午就走了,他现在还不起!!”
“这不是框我呢?”
晏赭:……
给晏赭两巴掌他也没想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个事。
他缓缓低头,隔着复杂的人造建筑地看了看身下这座位于温带地区的小山,眼底充满了不理解。
康白解释道:“我本来也是不信的,雪兔不都生活在特别冷的地方嘛,但是裴洛阳说他在这里逮到过,还给我看了照片,我才相信他的。”
晏赭是真语了,他甚至说不出到底对谁更语一些,只能头疼的揽着康白走回了房间。
“别敲了,他俩忙着呢。”
“他俩有什么好忙的?”康白不解。
晏赭揽着他走到躺椅上坐下,扶着康白趴在自己的身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霸王硬上弓吧。”
“什么?”康白瞬间被吸引了注意力,惊愕地看着他:“你的意思是……他们俩在一起了?”
晏赭诚实地摇摇头:“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裴泽大概对裴洛阳有意思。”
“真的吗?”
康白瞪圆了眼睛:“我怎么没看出来?阿泽怎么会看上他,一点征兆都没有啊?”
晏赭失笑,掐着康白的腰把要滑下去的小美人往上拽了拽。
“谁知道呢,可能人总会喜欢上自己完全没有意料到的人吧。”
晏赭说着这话,声音又低又缓,像是一阵细密的电流,悄声息地划过康白的心间。
抬头就见晏赭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那双向来冷淡的黑眸中慢慢地溢出缱绻的温柔,将他整个都装在里面。
康白愣了一下,鸦羽般的睫毛轻轻地眨了眨,似乎察觉到什么不对,空气一下子充满了甜蜜的气息。
“啊哈哈,是嘛是嘛。”
他傻呵呵的笑着,脸蛋一点点泛上青涩的红晕。
正当他要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裴洛阳忽然敲响了他们的房门。
“康小白,我起来了起来了。”
“你看看你,一会儿等不得一会儿的。”
裴洛阳敲完门,等了好一会儿,康白才来开门,他低头正对上了康白莫名生气的面容。
他嘿嘿一笑:“怎么还生气了呢。”
康白简直要气晕了,他好不容易跟晏赭搞会儿对象,偏生又被他打断。
太过分了,裴洛阳真是太过分了!!!!
康白一直生气到下午坐上返程的车子,还气鼓鼓地不肯看他,连带着晏赭脸色也很不好。
裴洛阳:“我冤啊!!”
可惜没人理会他。
上车的时候照例是他开车,裴泽最后从酒店中出来,手里拿着一瓶水。
他走路的姿势有点奇怪,额头上甚至带着一点薄汗,像是在忍受着什么难以言说的痛苦。
康白远远看见,默默地在心底对裴洛阳改观。
原来裴洛阳还有这一面,啧啧啧。
裴泽打开副驾驶的门,正要上车的时候,身体突然一僵,手中没有拿稳,瓶子里的水瞬间洒了出来。
裴泽:……
位置湿了,他自然不能再坐。
康白热情地招呼:“来后面吧,这么宽敞。”
裴泽可没裴洛阳那么不要脸,歉意地笑了笑:“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吧。”
“不用那么麻烦的。”康白极力劝说着,不排除想要悄悄地探一探八卦的心理。
裴泽正犹豫时,裴洛阳突然不自然地咳了一下:“不用。”
一边说着,他一边脱下自己的外套,随意地丢在副驾驶上,“你先垫着这个。”
“那也行。”康白乐呵呵地说道。
车子缓缓发动,不远处的山间却飘来一大团乌云,越过苍白的树梢和冰冷的冻土,慢慢地飞到A市郊外的上方,这几天温度又降了下来,冰棱挂在屋檐,路边的小水洼都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形状各异的雪花慢慢地飘落下来,碰到透明的车窗,又变成一滴水滴,被雨刷倏地擦掉,留下一道浅浅的水痕。
没人注意到,伴随着他们的发动,身后一辆越野,也悄声息地跟了上去。
.
冬天黑得早,才四点多天空便暗了下来,康白睡饱了觉,百聊啦地把玩着晏赭的手。
这双手真是他见过最漂亮的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就是……
等等??!
康白握着晏赭的手,突然敏锐的发现,在迎面而来的车灯下,他的左手的名指上有一点淡淡的痕迹。
略显白皙。
特别像是……像是带了很长时间的戒指。
他一瞬间心里狂跳,面色都苍白了下来。
前方的车打着弯拐过,灯光消失,车里也恢复了暗淡,康白捏着晏赭的手指,再仔细看却也发现不了什么。
觉吧。
要么就是装饰品,晏赭之前也有一个总是拿在手里的玉扳指。
可是……
康白心乱地闭了闭眼,谁会那么随意的将戒指带在左手的名指的。
他心底颤颤地,甚至一个冲动想要开口问问晏赭。
他抬头,晏赭正半阖着眼养神,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异样,睁开眼睛看他:“怎么了?”
康白顿了两秒,还是摇摇头。
“没事,有点饿。”
“嗯。”晏赭淡淡地嗯了一声,反手握住他的手腕。
“一会儿回去吃。”
康白点点头,心底稍稍安宁了一会儿。
大概是他想多了吧。
车子刚开下了山,距离上高速还有一段距离。
雪下得越来越大了,几乎有铺天盖地的架势。
“这雪下的,估计要封高速。”
裴洛阳懒洋洋地说道,目光落到后视镜上,突然眯起眼睛。
半响,他低声道:“少爷,有尾巴。”
裴洛阳的声音是康白从未听过的严肃,他怔了一下,看到晏赭已经睁开眼睛,锋利的目光扫过身后的那辆越野,转身回头已带着浓浓的冷厉。
“别上高速了,往没人的地方带。”
“好。”
话音落下,裴洛阳瞬间猛踩油门,460马力引擎的车几乎不需要任何的加速时间,利剑一般飞了出去。
身后的越野车也放弃掩饰,加足马力跟了上来。
两辆车在车辆稀少的国道上如流星般闪过,飞驰着上演一场角逐大戏。
康白面色如纸,坐在晏赭身边轻轻发抖。
晏赭沉着脸将他抱在怀里,一言不发。
副驾驶的裴泽已经掏出了枪支,握在手里透过后视镜冷冷地看着那辆疯狂的越野。
“开稳一点,一会儿我打他的轮胎。”
“好。”
裴洛阳点点头,尽力使跑车保持一条直线。
副驾驶的门开了一条缝隙,肃杀呼啸的寒风瞬间刮了进来,康白缩缩脖子,神情茫然而措。
晏赭抱着他的手臂用力到几乎绷出了青筋,他轻轻地喘了一口气,低声道:“别害怕,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康白抓紧他的衣摆,神情紧张:“你们都不要有事。”
“好。”
晏赭温声答道,冷静地抬眼。
“洛阳,专心开车。”
他解开安全带,带着康白挪动到副驾驶后面的位置,伸手抓住裴泽的衣服。
裴泽冷静地看着,车门打开了三指宽的缝隙,正要再开一点,突然砰地一声,后面的越野处传来枪响,一发子弹擦着后视镜飞过。
裴泽甚至没有过多的波动,猛地推开车门,转身探出半个身体,对准越野的前轮胎,倏然开枪。
砰砰砰——
三发子弹瞬间飞出,硝烟味弥漫开来,晏赭拉着裴泽,顺势将他拽了回来。
车门关闭,冷肃的寒风骤然止歇。
打空了两弹,最后一颗击中了身后车的前轮。
越野车瞬间失去平衡,疯狂的左右摆动起来。
眼看着后视镜里的车慢慢变小,裴洛阳嘿嘿一笑:“行啊,阿泽这枪法是越来越好了。”
裴泽神情也松懈下来,系好安全带,微微一笑,若有所指地道:“要不是昨天睡得晚,第一枪就能打中。”
裴洛阳立刻闭上了嘴。
康白窝在晏赭的怀里,缓过神来,小声地道:“阿赭。”
晏赭没有说话,神情还是冷峻,他抬手轻轻地盖在康白的眼睛上,感受着眼睫如同蝴蝶的翅膀一般扑扇着。
“没事了,别害怕。”
然而就在最后一个字的话音尚未落下的时候,晏赭猛地瞳孔剧缩。
刺眼的光亮扑天该地的袭来,几乎闪瞎人的眼睛。
“看车……”
晏赭厉喝出声,然而已经晚了,一辆埋伏已久的轿车陡然冲出,开着远光灯悍然撞了上来。
副驾驶向来是最危险的位置,面临车祸时,出于求生欲的本能,绝大多数人都会向左拐,从而使副驾驶迎面撞上飞驰的汽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