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请看。”黑鹰努努嘴，小黑吱吱投出三屏影像，“墓地、权限和语言，一所获。基金管理人青石高铸，航空铸件生产商，上市公司，除了公共投资者以外，唯一的股东是祝余股份，国防部直管军工企业。合作项目和三万九千名员工，与韦恩没有交叉关系。”
“上市公司买了块墓地，竟然没人觉得奇怪，这本身就很奇怪。”
“是上市公司用基金买的墓地，不需要披露。基金管理人众多，变更也非常频繁，唯一没有变动过的管理人就是青石高铸。”
“我倒不这么认为，”鬼强摸着脸上的胡渣说道，“也有可能设局的人非常谨慎。如果是我，我就故意进进出出，这样最不惹人注意。”
“那就把基金管理人全捋一遍，需要的时间很长，这是力气活，可以做。”
“样本库权限呢？”阿米莉娅问，“是谁背着我们在用我们的数据库？”
“这件事简单。我对试金石的基因图谱库和孟德尔群体库的访问日志进行了分析，数据库没有任何入侵的痕迹。”
“完全没有？”胖子惊得从椅子上一跃而起，“是你没找到，还是压根就没有？”
“源程序和源库都是我们的，没有任何入侵、修改痕迹、非法或超权限使用，也没有印射虚拟网络。我没找到，就是没有非法访问。这就很糟糕了……”
“为什么？”阿米莉娅不解。
“这说明要么他们有其他的访问渠道，那我就查不出来这条线索就断了。要么就更棘手，数据库没有被非法访问过，说明都是正常访问，进行正常访问及就意味着……”
“泄密的是我们的研究员，试金石有内鬼？”
“通用库有三种人能访问，使用者、运营商，和监管机构…...也就是试金石、秃狐，还有数据监督管理局！”
几人都沉默了。
……
森失海屿看了看尤文塔司和红缨。他俩站着不动，面表情。
他竭力保持端坐不动的姿势，这让他身体逐渐僵硬起来。
罗素的影像投在空中。
这是森失海屿非常熟悉的一张脸。
罗素肤色苍白、大眼勾鼻薄唇，浅褐色的眼睛永远半闭着。这样的五官冷淡而有距离感--非常典型的金狮种族男性特征。
但在森失海屿眼中，这张脸完全不同。
森失海屿转过脸，这张脸也随之转动。他控制眨眼的速度和角度，罗素的眼角出现同样的微表情。
现在的换脸术已经达到这个程度了？
事实摆在眼前，森失海屿不信不行。
罗素是谁？
罗素存在吗？
他应该说什么？怎么说？他的表现会让他们满意吗？
他攥紧拳头，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来了。”
“好久不见。”森失海屿说道。
他注意到，他的声音也变了。他开口时，听起来是罗素在说话。
“实在没有时间。我们的事还得拖一拖，人手紧，又不敢招人。”阿米莉娅微微蹙着眉，说口气也有些不耐烦。
她以前不会这样跟罗素说话。
红缨对她的这个变化很不适应，但森失海屿不会。
她跟不重要的人说不重要的事，都是这种态度。
因为不重要。
这让他很满意。
因为她在跟“罗素”说话。
他觉得她就应该这样跟“罗素”说话。
紧张感一下子消失了，森失海屿感觉很放松：“怎么了，不开心？”
阿米莉娅猛地睁大眼睛，浅灰色的双眸就似摄人魂魄的底洞，让人甘心情愿地沉沦进去。
……
莫然最近心情不，面色红润，精神劲也很足。
“你这是睡得不，还是有什么别的好事？”胖子故意问道，“人逢喜事精神爽？”
“瞎扯淡，”莫然哈哈大笑起来，“你最近怎样？一个月没见，你的喜事怎么没消息了？”
“你以为谁都能像你，一上来就是个全垒打，一棒定乾坤？”
“怎么什么话到你嘴里就都变味？说真的，我发现阿米莉娅还真能治住你。你这个家伙，太严肃的你不喜欢，活泼的你又看不上。阿米莉娅跟你挺搭。这么好的机会，你别白白浪费了。”
“急啥，这是感情稳定发展期，一切都有条不紊的在推进。”
“什么叫有条不紊，她不是答应罗素数据传递了？”
“我觉得她说的有道理。罗素如果没问题，数据传递就没关系；如果罗素有问题，就更要先吊着，不能把他逼的狗急跳墙。阿米莉娅说数据传输是单向的。就跟以前也一样，他们把数据发过来，星野秋平跑模型，再把结果回传过去。好处是我们能得到他们的数据，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一举两得。”
“你有数就行。鬼强什么时候到？”
“迟到。跟你一样，从来没个准头。我们这事得尽快定下来，远东船运的消息传得很快，如果有人趁机搞我们一下，舆论就会对我们很不利。”
“建设方案今天公示结束。隧道主体和穿岛的连接线用你的两家，两个岛的经营权是地平线。”
“鬼强说地平线、风向标和远东船运按2:3:5出钱。建成后远东只分钱，不要控制权。”
“控制权风向标和地平线按六四分。这一点威廉姆很坚持，我看他图的就是控制权。他没说原因，但我觉得很可能跟港口有关。他要一条免费通行的隧道干吗，一点都说不通。”
“我们要不要查一下？”
“不急，就算现在看不出来，以后藏也藏不住。”
“有可能。反正他也跑不了，他要是有歪心思也不可能藏一辈子。这一次我听你的，要是依我，肯定立马就去查个水落石出。”
“你该急的不急，不该急的瞎起哄…..”
莫然话音未落，墙上冒出一个灰色的人影。
“鬼强先生正在上楼，”人影恭恭敬敬的问，“现在就开门迎接吗？”
“开门，”莫然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对了，有空帮我把这个助理换成我儿子的形象。”
“换成莫朗？他还在吃奶你就让他来地平线上班？”
“全息助理有什么关系？看到他时不时在这冒出来说几句话肯定挺有趣。”
“那以后儿子多了怎么办？再搞个全息律师、全息会计、全息保安？到时候满公司爬的都是你儿子，这还怎么上班？”
“你是嫉妒吧？等你有儿子你就知道了。”
“胖子要有儿子了？”
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
“快了！哈哈哈，你又迟到了。”胖子大笑道。
“每次我进港，还没看见灯塔时就能看见你这幢楼。我欣赏了半天一楼的展厅，所以耽误了。”
“你拉倒吧，小徐把你从床上拉起来多费劲，我还不知道吗？”
“几年没见，开口闭口莫总，这么喊我们怎么聊？喊胖子胖总，喊你什么？鬼总？”
“你这小身材板保持的真不，就连胖子都瘦了。胖子，是不是阿米莉娅发明了瘦身药，好东西也给兄弟分一点？”
“这主意不，赶明儿我跟阿米莉娅说说。发明这种药卖给你肯定能赚大钱。”
“你见过阿米莉娅了？”
“见过了，胖子眼光不。我以为胖子会找个本地人，没想到你俩都喜欢异域风情，照这么看我也很快会火起来。”
“一点没，你找个好人家赶紧嫁了吧。房子你不用愁，就我后面那幢，明天就把钥匙交你手上。”
“那就这么定了。但搬家要往后推一推，你要马上跟我去一趟铁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