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礼致回过头,立刻眉开眼笑,蹦蹦跳跳地去厨房拿饮料,又招呼革厉:“你也一起吃!”
她迫不及待地拆开盒子,窝在椅子上坐没坐相的,哼着歌切蛋糕,舔去手上的奶油。
革厉安静地撕开叉子的塑料膜,坐在旁边,小口挖着奶油送进嘴里。
手机突然一阵震动,他打开消息,是副手发来的:老大,我这边走不开,让三哥那边的人打个电话。
视频电话的铃声接踵而至,革厉侧过头看了林礼致一眼,没有避开她,直接接通了视频。
刚打开画面,小弟看见他手里的蛋糕,顿时愣住。
“老大,”小弟犹犹豫豫的,“……您不是不吃甜食吗?”
革厉拿着叉子的手停在半空,视线下意识移向林礼致。
“啊……我不知道这个。”她坐直身体,看着革厉,眼睛里浮现出歉意,“你不喜欢吗?”
革厉握着叉子,舔掉上面的奶油,又叉起一小块放进嘴里,对林礼致说:“喜欢。”
又转过头,对小弟淡淡道:“谣言。”
小弟显然有话想说,但是憋了回去。他瞥一眼旁边的林礼致,犹豫一下,还是开口道:“这边有情况,三哥的通讯断了,巡查的时间提前了十五分钟。”
小弟隐晦地把视频向旁边晃过去,速度很快,林礼致在旁边看不清楚。
革厉站起身。
“小姐,”他说,“我先……”
“听着挺急的,”林礼致摆摆手,“你快去吧,没事儿,今天不算你旷工。”
“这是员工福利。”她又晃晃叉子,对出门的革厉伸出拳头,“加油!”
林礼致会对他说一些俏皮话,但从来不多问——她一直是这样,对他很有分寸,也让他猜不透心思。
“我……”革厉顿了一下,不知怎么的,又转身对她说:“我晚上还会回来。”
“好,那蛋糕我帮你放到冰箱里。”林礼致点点头,语气轻快:“等你回来!”
*
雨夜里总是隐匿着很多身影,譬如一些不能摆上台面的交易、争斗、死亡,又譬如淋着雨的Apha。
“老大,这边都完事了!你OK不?”副手在通讯频道里扯着嗓子问。
“一枪,没事。”革厉回完,扣了耳麦,屏住呼吸,把弹片连带组织碎块挑出来。
雨水冲刷着腹部的血,流在地上很快消失不见,Apha的激素流淌在血液里,飞速地恢复着消耗的体力。
革厉拿着防水绷带,想起雇主柔声哄那个易感期Apha,想起吃了一半的蛋糕,想起她说等他回去。
他突然不想再处理伤口。
他靠在墙上喘了一会儿,直起身,一瘸一拐地向某个方向走去。
林礼致听见门锁转动的声音,睡眼惺忪地出了卧室。
“革厉?”她吓了一跳,愣愣地看着来人,客厅站着的人浑身湿透了,黑衣紧紧贴在身上。
“……你怎么了?”
革厉没能答话,他扶着墙低声喘气,刘海黏在脸上,身体缓缓蜷曲起来。
血腥味渐渐飘散在客厅,林礼致动了动鼻子,神情有点慌张,“你受伤了?”
她上前扶住革厉的肩膀,只感觉掌心冰凉一片,跟没温度似的。
“哪儿?”林礼致不敢下手了,怕碰到未知的伤口。
“腹部,没躲开子弹。”革厉拨开黏在眼角的刘海,“……弹片已经取出来了。”
林礼致立刻发现了他衣服上的一片血迹,她让革厉坐到沙发上,递了条毛巾,自己翻箱倒柜去找医疗箱。
她平时爱乱放东西,翻了两下没找到,又慌慌张张跑过来,蹲在地上看革厉的伤口。
“疼吗?”林礼致掀开黏在皮肤上的衣服,小心翼翼地。
革厉顿了一下,轻声开口,嗓音带着点嘶哑:
“……疼。”
林礼致动作放得更轻,“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革厉说,“枪伤去医院会麻烦,消毒包扎就可以。”
“包扎我不会,我帮你消毒吧。”林礼致挽起袖子,又去找医疗箱,这次终于找到了。她用酒精擦擦手,镊子夹起棉花,轻轻擦着碘酒。革厉在她的手指碰到皮肤时腹部绷紧,等她消完毒,便自己拿起纱布包扎。
林礼致盯着他的动作。革厉的身体上有隐约的疤痕,湿透的衣服不断淌下水珠。林礼致捞过毛巾,帮他擦了擦头发。革厉大概还觉得冷,身体轻微发着抖,整个人一大只缩成一团。
等包扎完,革厉的额头已经盖上一层冷汗,林礼致跟着呼出口气,安抚地碰碰他紧握的手,“好了,今天在我这里好好休息,我先去给你倒杯热水。”
很快,她把玻璃杯塞进革厉手里,热水的温度正好,在革厉掌心暖烘烘的。
林礼致坐在旁边看他喝水,嘴里不断碎碎念,说他到底做的是什么高危工作,说以后小心点,不要把自己搞成这样,说但是真的受伤了没地方去可以来找她,说这也是员工福利,最后又说,你的蛋糕我给你留着呢,伤口还疼的话,要不要吃点?
革厉捧着水杯,低声说:
“小姐,您肏我吧。”
林礼致打住话头,被这跳跃的话题惊到,她眨了眨眼,从沙发上直起身。
“革厉?”
她的语气含有疑问,但只叫了他的名字。
“我不是这种……”她看起来有点措,“不是,我操,我要能对你现在这个样子起性欲是不是太禽兽了。”
“我撑得住。”革厉黑漆漆的眼珠子望着她,“小姐,我是Apha,再挨两枪您也能用我。”
林礼致抬手敲在他脑袋上——他的发丝被雨淋湿,摸在手里刺啦啦的——“别折腾,”她皱眉,但是语气柔下去,“乖乖养伤。”
她说“乖乖”的时候,气音更多,显得有点含混。
和她说乖狗狗是一个语气。
革厉不说话了,额头在她掌心偏了偏。林礼致觉得那应该是个蹭蹭她的动作。
她仍然有点惊讶,但是没挪开手掌,伸出拇指擦去他鬓角的冷汗。革厉很安静地让她动作,低头小口小口喝着热水。
喝完了,他把杯子放在茶几上,看着林礼致。
“怎么啦?”林礼致读出他的欲言又止。
“我能也……叫您主人吗。”革厉问,“就和……一样。”
他把肃钺的名字含糊过去。
林礼致这次不惊讶了,她挑起眉毛,打量革厉。
革厉又一次看不懂雇主的意思了。他下意识坐得更端正,紧张地滚动下喉结。
“好好休息,等你伤好了,”林礼致终于开口,笑眯眯的,“我再告诉你能不能。”
*
Apha身体素质健康得可怕,革厉的伤压根不影响行动,还是照常送林礼致上下班。
他们依旧在路上不多说话,林礼致戴着耳机听歌,他沉默地跟在后面。只不过到了小区楼下,林礼致不再挥手对他说“明天见”,而是会拉住他的手,把他带进家门。
是革厉先动手的。他在林礼致又一次对他说晚安时,起身拉过她的掌心,放在自己饱满结实的胸脯上。
“小姐。”他说。
向来平稳的语气里带上哀求的味道。
林礼致这次没有伸手敲他脑袋,她顺势把革厉按回床上,去揉捏他的乳头,看着沉默的Apha全身轻轻哆嗦一下。
这是具充满野性和爆发力的身体,疤痕纵横地生长在肌肉上,见证过许多伤痛,储存着那些游魂一样的日子。
林礼致轻轻抚摸他,用手指扩张Apha身下的穴口。和本人的沉默完全相反,革厉的身体热情得可怕,也敏感得可怕。
她碰上哪里,哪里就一阵颤抖,泛起快乐的粉色。革厉的乳肉被扇得一阵颤动,急切地向她敞开双腿,林礼致深深肏进穴口,并没有遇到多少阻力。
革厉很好地控制住了挣扎的欲望——不如说,他自始至终都没有产生过反抗的冲动。被填满的快乐从心口绽开,他发现自己根本抗拒不了这样的快感:被林礼致压在身上亲吻和爱抚,在她的掌心呜咽。
林礼致按住他的手腕,交叠着禁锢在他的头顶——这是她惯常的动作,亲昵却强势,让Apha强壮有力的肢体完全舒展开,大敞着承受她的肏干。
革厉不由自主地仰起脖颈,露出脆弱的喉结,又在林礼致啃咬着加快速度时,从胸腔发出哀求的呜咽。他的泪水被轻易地逼出,在顶到某个点时大脑空白,乳头被掐得又痛又肿,最后生出穷尽的快感。
革厉在恍惚中不断呻吟,他从前不明白一名Apha怎么能发出那样软弱的声音,又怎么能那样迎合着赤裸裸的入侵。此刻他才知道,不需要去学习,也不用提前练习,他的身体天然地契合着她的触碰,嘴唇擦过的地方都像有一簇簇火焰在皮肤上燃起。
“所以你那天……”林礼致突然恍悟。
他泪眼朦胧地点头,看见林礼致笑得眼睛弯弯,知道不用再多说什么。
“真可爱……”她低下头,爱惜地吻他的眼睛,“之前没发现呢……唔……这么可爱……”
革厉被她说得浑身发烫,下意识要把脑袋埋进她的颈窝。林礼致伸出手揉他,把他揽进怀里抱着。
她察觉到革厉立刻伸手,回应了自己的拥抱。
革厉没有在易感期,也不需要信息素的回应,神智清醒,不会缺乏安全感。
可他很紧、很紧地拥抱她,全身都微微颤抖着。
过了一会儿,她听见革厉的声音,嘶哑地、试探地、小心翼翼地开口:
“主人?”
林礼致心里涌出些柔软的情绪,她又低头去吻那双总在等待她回应的眼睛,向下摩挲他的嘴唇。这双很少吐出词句的唇瓣,它们等待了太久太久,期待与失落尽数被咽回,在心里揉成沉甸甸的情感。
于是林礼致开口,给予他同样分量的肯定和承诺,笑吟吟地:
“嗯!我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