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的出奇,偌大的国公府里显得有几分清冷。
书案上烛火闪烁,楚衡看着账本陷入了深思。
楚茵端着参汤走进屋内:“还在忙吗?哥哥。”
楚衡放下账本喝了一口,心里顿时升起了暖意。
“谢谢妹妹了。”
楚茵的眼底掠过一丝落寞:“说什么谢,身为妹妹,我能做的却只有这些。”
“没事的好妹妹。”
楚茵看了眼书案上的账本:“哥哥在查账?”
“嗯,妹妹,这些年国公府账房是谁在管?你有过问过吗?”
“父亲去世不到一年,原先的账房先生就失踪了,我本想接手,但大伯给我推荐了个人过来,我不好驳他的好意,就......”
楚衡捧住楚茵的小脸,哭笑不得的看着她:“我的傻妹妹,楚仁那样做怎么能算是好意呢?”
“我知道......可他是大伯,我......”
看楚茵急出了眼泪,楚衡又奈又心疼,连忙哄道:“没关系没关系,你已经尽力了。”
他觉得像楚茵这样心思单纯的女孩就应该被父亲宠着,被哥哥疼着,被丈夫爱着,参与家族斗争简直就是天理不容。
哄睡了楚茵,楚衡才又回到书房里。
他翻了一夜的账本,只可惜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太阳缓缓从东边的山岳间升起,给大地带来了新一天的光和热。
楚衡伸了个懒腰,看来查账这种事还得交给沈万三才行。
数日后,沈万三前来拜访楚衡。
“少爷,总庄和城西分庄已经人员齐备,重整完毕了。”
楚衡喝了口茶,说道:“还得是你,办事干净利索,丝毫不拖泥带水。”
沈万三也不谦虚,大笑道:“不瞒少爷说,就掌店经商来说,我沈仲富若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了。”
“我那几个伯伯怎么样了?”
“他们?他们应该是意识到了什么,楚义将城西分庄的米粮和银子拿走后分放到城南和城东分庄去了。”
楚衡思索着。
他原本是想借着这件事激化楚义和楚仁他们的矛盾,这样更有利于获取粮战的优势,现在看来是失败了。
“我那二伯做事冲动,容易煽动,倒我大伯和三伯,想来是他们看穿了我的意图,说服了我二伯。”
“倒也不必担心,少爷,银子准备的如何?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楚衡拿出账本:“我查了几天的账,只勉强查出了三十多万两,加上国公府剩下的银子,不过五十万两出头,远远不够。”
沈万三接过账本,粗略翻看了一遍,摇头道:“这些账目必然是被动了手脚的。”
“你查的出来?”
“能查,但要时间,恐怕来不及了。”
“要多久?”
“这些账目繁多复杂,而且做的精细,即便是我,光看完也要半月,查的话至少三五月,可能还会有不少波折。”
“账是一定要查的,但米庄的事也耽搁不得,只怕拖的越久,变数越多,损失越大,胜算越低。”
沈万三将账本放到一边:“查账的事就交给我。”
“现在楚氏的产业大多被我几位伯伯的人掌握着,不好调取资金,或许我还能以国公府少爷的身份向各大钱庄借一些。”
“能借出这么大笔银子的只有五家,皇家的泰安钱庄,均平陈氏的华升钱庄、宝日隆、锦润银号和玉昌钱庄了。”
楚衡站起身来,踱步到窗边,看着园子里的景色沉思起来。
泰安作为皇家钱庄,放款最为严格,而且资金用途和动向要事巨细问的清清楚楚,恐怕不行。
华升、宝日隆和玉昌钱庄在冶城分号的掌柜与他的几个伯伯交好,恐怕不会愿意出借银子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