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衡拿过账本粗略翻了翻，点头道：“不，确实是我国公府的账目。”
“怎么样？人证物证具在，你还不认罪？”
“认罪？”
楚衡走到药房主事的面前：“我问你，你亲眼见到我给胡让下药了？”
药房主事被问住，他看向楚仁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挤出一个字。
楚衡冷笑着将国公府账本放回到楚仁手中。
“国公府每日购入的东西多的数不胜数，大部分我都是不过问的，这笔记录并不能说明什么。”
话刚说完，下人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
但他不是先跟楚衡禀报，而是凑到楚仁的身边嘀咕了一阵后将一封信拿给了楚仁。
楚衡虽早就知道整顿国公府人事迫在眉睫。
但时至今日才算真正见识到了国公府里有多少人在为外人办事。
就连他贴身的下人都不忠心于他。
也罢，这样也好！
在楚衡眼里，这件事既是危机也是转机。
只要他能挺过去，就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把这些内奸都给揪出来。
一劳永逸。
楚仁打开信封看了一眼，随即甩向楚衡身上。
楚衡捡起信定睛一看，居然是封遗书，上面如此写道：
那日少爷命我购入象谷，我虽不解却也只能听命，今日方知原委，虽是意间成为帮凶，仍觉万分痛苦，故以死谢罪。
落款是账房的一位先生。
至此，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楚衡。
面对已经自裁的账房先生的质控，楚衡有些百口莫辩的感觉。
他也确实没料到对方会直接给他来个死对证。
好在他也并非全准备。
他先是让程咬金将阿蔡带进主殿，接着一顿审问。
阿蔡果然按照他的意思一口咬死楚仁，说是楚仁指使他用那三样东西杀死了胡让。
“怎么样，大伯，你居然贼喊捉贼。”
这下，轮到楚仁一脸懵了，阿蔡虽然的确是他安插在国公府的眼线，但他也确实没有指使阿蔡杀害胡让。
楚衡也知道阿蔡不是真凶，楚仁虽然冲在前面指控他，却也未必是胡让之死的幕后主使。
但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事实的真相已经没那么重要了，人们需要的只是一个交代。
真要说的话，大部分人也就是看个热闹而已。
胡让说白了也就是一个身份比阿蔡高一些的棋子罢了，时间久了也就没人再记得他了。
面对阿蔡的指控，一向沉稳的楚仁也有些慌了神，他看向楚礼，楚礼却一副置身事外的表情。
这时，楚义冲了进来。
楚衡没有将阿蔡是替罪羊的事告诉楚义，所以楚义真的以为胡让就是楚仁所杀。
这也算是楚衡有意为之，他要借楚义的冲动鲁莽把事情弄乱，弄得越乱越好。
本就心烦意乱的楚仁被楚义这么一冲，彻底乱了阵脚，也顾不上继续跟楚衡争论，拂袖而去。
就这样。
一个账房先生，一个学徒阿蔡，成了权力斗争的牺牲品。
而人命关天的事最终成了罗生门。
真相越来越扑朔迷离，似乎永远也没办法水落石出。
人群散去，宗庙的大门被缓缓关上。
几日后，胡让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