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阆苑福地回到洞府,楚辞生双眼一眨不眨地望着大开的沉梨木盒。
过了许久,直到眼底酸涩比,他才缓缓闭上眼眸。
那木盒中,零零碎碎陈放许多不起眼的小东西。
里面有几条粗劣的布络子,尾端坠着凡间孩童爱不释手的玩偶老虎或是金鱼。
楚辞生指腹缓缓摩挲着金鱼用丝线绣出来的眼睛,那头粉色肥鱼的眼睛呆滞得很,根本比不上外面卖的手艺,胖乎乎的一坨,没有半点灵动。
他颤抖地勾了勾唇角,想扯出一个不那么难看的笑,但是没有成功。
这只憨肥的金鱼是楚辞生亲手做的,也是他第一个亲手做的东西。
那时林宿雪还不叫林宿雪,他被亲娘临终前托付给了楚辞生,带离了破庙。
或许知道娘亲死了,小小一团的孩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楚辞生法,只能从幼时在凡间的记忆里,想到凡间孩童都喜欢布玩偶,于是手忙脚乱从储物袋里翻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布料。
他裁剪了一件上品仙灵衣,用布料歪歪扭扭缝了只丑金鱼。
小孩哭着哭着,糊了金鱼满身的眼泪和口水,最后终于累得睡着了。
头一次带小孩的楚辞生心力憔悴,等孩子睡着后,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真心好累啊,在云涯宗里虽然不受重视,但是依旧锦衣玉食的小宗主心有戚戚。
盒子里还有很多旧东西。
杂七杂八的,每一个背后都有一段故事。
原本楚辞生是准备一直长长久久留着做纪念的。
一只小小的梨木盒子,里面承载着却是师弟一点一滴的成长,意义非常。
可如今,楚辞生才发现,或许这些感动的只有自己罢了。
里面还有一根剑穗,与这一盒子的凡间杂物格格不入。
以北俱芦洲才能产出的的妖玉丝为线,巧心染成碧绿色,再以能引通天地灵气的七重珠为坠饰,碧绸白珠,清雅飘逸。
不提外形精妙,单是这一件剑穗所用的天才地宝,便能让许多家底不富裕的尊者看了估计都会眼红。
妖玉丝与七重宝珠,都是天地间难得灵物,若是放在拍卖行去拍卖,也能有个不菲的好价钱。
这也是楚辞生亲手编织,原本是想要在林宿雪成功筑基,去陨剑山得了自己的本命剑后相赠。
楚辞生垂眸,终将这根价值连城的剑穗重新放进了木盒。
他与宿雪的缘分,估计只能以布鱼为始,以剑穗为终了。
楚辞生想起师弟一如往昔的冰冷神情,轻轻叹了口气。
也罢,有的缘分是不能强求的。
最终原本摆在显眼处,方便主人随时拿出把玩的沉梨木盒,被落上黄铜大锁,尘封于仓库角落处,再不会被轻易取出打开。
当楚辞生终于收拾好心情,从昏暗库房里走出来时,竟一瞬间觉得阳光刺得眼睛发酸,青年没忍住,眼眶微微泛红。
不过没时间容楚辞生多愁善感了,房间内禁制出现了波动,又有新的客人造访。
“这枣花酥,味道果真不,整个云涯山上,也就只有师弟这里才能出现点儿人间味道。”
来人满头雪发如软绸,隐隐流动着银光,这是个活得极为张扬肆意的人物。
楚辞生看过去时,他的表情更是宛如春风吹醒的漫山桃花般,唇角含笑,冰雪乍融。
这是当今云涯宗的二师兄,公孙钰。
这位二师兄向来被其余弟子夸赞是宗主一脉里,最好接近的人。
公孙钰天姿卓绝,是云涯宗的宵翎真人从护国寺手里抢回来的不世出天才。
他为人风流俊逸,和谁都能混迹在一处,但凡谈起他的,没有弟子不景仰赞叹。
也只有寥寥几人才知道,这位云涯主脉最平易近人的二师兄,实则本性是最高傲恶劣的。
而楚辞生,侥幸是知情的人之一。
公孙钰笑容绚烂,毫阴霾。
“我带了罗浮春,若是今日事,不如三师弟陪我共饮几盏?”
“好。”
楚辞生睫羽略略垂下,温吞地接过递来的酒。
这里是楚辞生的洞府,他发现自己府上的禁制变了。
放下新的禁制灵石,确保外界不会有半分窥探到此处的机会后,公孙钰的瞳眸逐渐由铅色转暗,变成蛇类兴奋时的细细一竖。
他掐着师弟的下颚,交换了个弥散着酒气的吻。
楚辞生没有半点意外,温顺地半垂下眸子承受这个吻,只有在被细细舔舐到受不了时,才会从唇边泄出一两声极轻的闷哼。
在旁人眼里,永远比灿阳更要温暖绚烂的公孙钰,此时正跨坐在师弟腿上,铅眸涌动着满满的傲慢与恶意,强行攥着身下人披散的乌发,慢条斯理地将他的呜咽与颤抖舔舐干净。
每一次和公孙钰做爱,就像是要死过一次。
楚辞生面上流露出因为窒息而产生的痛苦之色,红着眼圈,低喘道:“……轻、轻些。”
公孙钰的笑容依然烂漫,他抽开青年的腰带,轻而易举就将那身月白的道袍剥开,露出内里被各种灵药细细温养,却依旧苍白脆弱的肌肤。
“师弟的身子,当真是娇弱。”
公孙钰指腹摩挲过肩头滑腻雪白的肌肤,唇边噙着的笑意越来越深浓,“我半月前留下的印子竟还在。”
楚辞生侧过头,有些难堪地轻轻蹙眉,“要做就做……别说这些有的没的。”
公孙钰低笑一声,分开腿,用早已湿润的雌穴将师弟的性器吞了下去。
“呜——”
青年的眼眶更红了,发出一声甜美闷哼。
楚辞生自小便被灵药温养着,因而一身皮肉格外敏感多情。
饶是经历了两回情事,但青年还是不习惯做爱。
师兄腿心的雌穴潮热紧致,每次插进去时,便会被穴眼牢牢咬住,吮吸着性器不放。
那处多汁的穴腔像是个天生的肉套子,里面似有数张嘴儿舔舐吮吸,急切地索取着,根本不知道满足。
楚辞生受不住过于强烈的快感,试图往后躲,可惜背后只有冰凉的石壁,而他躲避的动作也让公孙钰更起了戏谑心思,雪发青年腰肢下沉,让性器捣入得更深。
“啊、别这么深……呃啊啊——”
楚辞生浑身被刺激得轻颤,白玉般的脸颊弥漫起潮红,乌黑的眸子深处浮现出水汽,原本的眸底清明也逐渐因情欲浸染而破碎。
但就算被逼到这样的地步,楚辞生也不愿意发出一声多余的求饶或者呻吟。
他的师弟身上,总有些不该有的傲气。
公孙钰舔着青年的脸颊,漫不经心的想着。
湿漉漉的舌头一路游移,滑到最敏感的耳后舔舐,滋滋作响,每一次都让青年腰身抖动,不住哀喘,白腻的皮肤又多了一抹红痕。
“我记得上一次,阿生哭得极好听,”他薄唇微扬,低笑道,“这次也让师兄听听?”
青年浓长的睫羽细细密密垂下,淡色的唇瓣被吮得娇艳,唇上泛着一层水光,唇线因为羞耻而紧抿,看上去美丽又脆弱至极。
“别、别做多余的事,呜……”
楚辞生显然是因为自己太过于敏感的反应而难堪,他扭过头,强忍着身体上的情欲开口。
青年以为自己隐忍得很好,却不知,越是克制,越是想要人把他弄烂,把他玩到彻底崩溃,哭都哭不出来。
后宫是有最易出美人的地方,公孙钰被养在宫中时,已经见惯了各色美人,他那些姐妹们,也各个都是天姿玉色,妩媚动人,可却从没有见过一人有师弟这般……
勾人。
明明沉沦在情欲当中,却将冷淡与色气完美杂糅,仿佛是一尊被强行拽下凡尘,被迫染上污泥的白玉神佛。
——好想要弄脏他。
——好像要弄碎他。
雪发青年被淫毒勾起了压在内心最深处的兽欲,数黑暗欲念在胸腔中涌动,化作最下流的恶念。
公孙钰的牙根泛起细微的痒意,显然对师弟纤细白腻的脖颈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