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说时易,做时难。
当我们再仔细研究的时候,洛洛承认在朝阳湾仔码头区域,安保松懈的可怕,可是滩头防区则是一只苍蝇都飞不过去,因为常年存在机器人的突然袭击,所以整个滩头都布置了大量的电子信号侦查与反入侵武器。
“你的意思是”我挠着耳朵想维持自己的耐心和冷静:“你从来没试过在滩头防区钻过救生船的投射口?”
“呃,好像有过那么一次。”洛洛挠着头,“不过当时有美玲帮我做电子设备干扰。”
米琪哼了一声,“就知道有那个小裱子帮忙。”
“哎呀,大家都是同行嘛,不至于哈,她技术不错的,就算是嗑多了,她破解代码也能像……”
“切,那是你,我听到的可不止这些。”
“米琪,咱不能因为她不是那个,你就……”
“她在这儿吗?”我大声打断她两,不想听他两针对感情问题浪费时间“她在滩头防区没?”
图洛洛又挠起了头,“我可以查查看,不过……”
“是不是要花不少时间?”小花在旁边补充道,“她帮你上船应该没什么问题,但是如果她知道我们是帮这种忙,她可能就不愿意了。洛洛,要知道这样是要她跟准备关我们紧闭的老黄对着干,我这意思你懂的吧。”
“我们用不着告诉她真相。”米琪说。
“别这么说,我可不想洛洛的朋友美玲遇到一些莫名其妙的麻烦。”我清了清嗓子,“冠群的技术咋样,能帮忙嘛?”
他们全都转过头看着我。光头皱起眉头,“他可能帮忙吧,小雅跟他入行的时候就是队友,算是老交情了。”
米琪咧嘴笑了,“他?你不用问行不行,只要建哥哥开口,他啥都愿意干。”
“你说啥?”
这话说完,我就意识到哪里不对了,这里的每个人脸上都浮现出了笑意。
屋子里的紧张气氛一扫而空。小花捂嘴窃笑。洛洛故意抬头看向天花板。几声模糊的“扑哧”笑声传入我耳中。只有光头还在生闷气,没有被此时欢乐的气氛感染。
“建哥哥,难道这几天你没感觉出来?”米琪努力换上一本正经的口气,可终究还是装不住,最后还是忍俊不禁的笑问我,“哎呀,大家都知道冠群喜欢你。就是那种喜欢,你知道的!”
我无语的扫视小房间里的同伴,再看看面无表情的光头。但是这不是最无语的,最无语的应该是我自己,我居然没有察觉米琪说的那种问题,尤其是我在训练营中学习的各种潜入守则中,第一要务就是利用好身边的资源,我居然漏掉这样重要的资源,简直失策。
“是嘛,”我努力使自己平静,然后假装自然的对他们说道,“我先去跟他谈谈。”
“只是谈谈么?”米琪板着脸说,“哎呀,不给他丢块小肥皂么?”说完,小空间里面充满了欢快的笑声,我也不由自主的露出了微笑。
“你们这些老色批,每天都在想什么呢。”
根本没用,他们笑的反而更欢乐了,笑声让声令床上的卓雅翻了个身,她睁开了眼睛,迷茫了的扫了我们一眼,然后她用一只手肘撑起身子,痛苦地咳嗽了几声,屋子里的笑声像来时一样骤然消失。
“建?”她的嗓音低沉且沙哑。
我赶忙转头看她,恍然间眼角瞥见了光头目光里投来的憎恨。
我朝她弯下腰。“我在的,小雅。”
“什么事情这么好笑?”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问题弄的,我很难回答啊。”
她像醒来的那晚一样,紧紧的抓住我的胳膊,我镇定了下情绪,准备听她接下来摇说什么,但是她只是颤抖了阵,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陷入我外套的手指。
“它好像认识我,”她喃喃自语道,“就像是认识了很久的老朋友一样,它……它……”
“你别打扰她休息。”光头想用肩膀把我推开,但是卓雅的手紧紧的抓着我,被他推搡一下,卓雅有些疑惑的看向了他。
“怎么了?”她问道。
我侧头看向光头壮汉,有些无语。
“来,你来跟她说,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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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在夜幕中悄悄降临,这里的雪不纯净,滩头防区仿佛被一张破旧的灰色破毛毯给厚厚的铺上了一层,盘旋降落的雪花,如同刀锋一样盖住你的面孔,钻进你的衣领,然后飞速的离开,给你脸上留下薄薄一层,然后再来一次,在营地的漏斗型灯光中上下翻飞,翩翩起舞,,今天晚上,怎么看这都不是一个适合出门的天气。
我蜷缩在滩头码头的某一只集装箱的影子里,思索着那些黑帮雇佣的杀手会在未清理区干什么,就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跟我一样,对寒冷有着天生的厌恶。
但是我无法确定,这些人是不是跟地球有关系。
妈的,一帮黑帮寻仇,为什么会找到我在地球时期的资料,他们只是该死的街头混混,他们不可能拿到这种东西。
但是我有些没法确定事情确实发生着,赵琳当年拿到的第一份克隆人的基因样本就是我的,这是我现在必须忍受的代价,那年你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想要活着,所以你签署了大量协议,虽然那个人不是你的身躯,但是他们克隆了那具身体,复制的那些身体到底在干些什么,你不知道。只知道他们跟你长的一模一样。
你可能在某个电影里看过这样的片段,某天你在现实中遇见了真实的自己,我人生中有过一次,眼下的情况听起来像是另一次,只是隔了十个世纪。而且,你知道那些至少第一次遇到时候,他们的皮肤和骨骼都经过了强化。还有图洛那些恐怖的阴谋论故事,比如,军团授权的生化智能实验,神州星域的政府实际是人工智能的傀儡。
我并不想再见到那个我的克隆分身,尤其是像米琪那样与我长相十分雷同的样子,这样的与我为敌,我说不来的有害怕的颤抖,还有深入骨髓的恶心,再说我还有很多事情要我操心。
码头距离这五十米的地方,风雪让“黑鱼号”的庞大身躯显得模糊。它比“岩龟号”看起来更加庞大。这艘货运飞船虽然被码头工程师经过改造,但是还是改变不了它老古董般的气息,它散发着一些旧东西特有的气质。尤其是船身上布满的红白相间的斑斓灯光,透过舷窗里射出令人愉快的光线。
早上的时候,舷梯上还能看到一些准备离开的稀稀拉拉身影,那时候还有灯光照亮舷梯。但如今,舱门已然关闭,飞船孤独地停泊在寂灭之地的寒冷夜色中。在我的右边几个身影隐匿穿行在黑与白的无声世界中。
我将手按在刀柄上凝神看过去,是洛洛,他正在以侦查兵特有的灵活脚步一马当先冲在前面。嘴角挂着恶狠狠的笑容。冠群和卓雅的并肩走在后方,跟卓雅冷静的神色相比,旁边那位则要紧张很多,他们闯过码头附近的开阔地带,悄然藏身于集装箱后,图洛抬手揉了揉冻僵的脸,然后一把甩掉手上的雪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