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藏羽造访。”
我连忙推开馥沉,捏了个诀,将我与馥沉一身衣裳理好。
“进来吧。”
沧?推门而入,本来眼角略带喜色,见着了我与馥沉比邻而坐,姿态亲密,怔了怔。
“坐吧。”
沧?回神,应了一声便敛了神色在我另一侧入座。
“竟不知先生与叶郎君这般熟稔。”
“灯会碰上了,见叶郎君一人便邀着来此了。”
我倒了杯酒,浅浅嘬着,只觉着身旁二人浑身似乎有些冷意,气氛一时有些凝固。
“若是早知国子监内是先生教学,我便让父亲送我去国子监,让先生也做我老师。”
馥沉望向我一笑,目光流转,隐隐带着若有若的钩子,给我杯子里添了酒水。
“叶郎君见识多广的,我不过一介酸儒书生,也就教教寻常的东西罢了。”
谁不知叶家郎君不爱习书,去学堂能把学堂整得乌烟瘴气,还是因着叶府娇纵惯了。
叶父本属意要将他送进国子监,但童试他直接缺考,奈之下只能叫教书先生在府内教习,但即便这般,他也是常常不去的。
“先生妄自菲薄什么?先生能教的……可多了。”
言语含糊可不就是在说当年我教他双修之事,桌下的脚也是不规矩的很,勾着我的腿不住的蹭。
我不动声色的挪开腿,又被缠上来,便将那骚得不行的脚夹在小腿间,惹得他在那发笑。
“先生,怎的不见顾大人?”
我见沧?面色实在算不得好,对于顾塬岷离去的因由,我正要说话,一旁的馥沉抢答道:“顾大人身子不适,便回府了。”
沧?抬首与馥沉对视,一时间二人瞧彼此更是神色冷凝,像是敌人一般,各自戒备着。
这俩不是好兄弟吗?怎的这般彼此不待见?
“晚些时辰鸾思河上会有花船游,今年花船之上是由寄心楼红牌歌舞,正巧此处可瞧见。”
说着,只见鸾思河远远那头游来辆三层花船,上头人影攒动。
一时间河岸皆是寄心楼恩客捧场,人声鼎沸。
“今年新晋头牌听闻唤怜棠,才艺双绝。今夜首次招恩入帐,也不知是谁能入了怜棠姑娘的眼。”我瞧了瞧他二人,戏笑道,“不若二位随我去凑凑热闹?”
“先生身为朝廷命官,怎可如此轻浮浪荡?”
沧?木着脸,神色冰冷的开口批了我一顿,将我满腔兴致搅了个干净。
“今日便不当那朝廷命官也罢,我偏生要作这浪荡公子一回。”
我嗤笑一声,提着酒壶便起身走到窗边坐在了窗柩上,馥沉也跟着我起身靠在另一侧窗边。
“先生这性子,在下喜欢得紧。”
我睨他一眼,见他笑的春风料峭的,便将手中的酒杯递给他,他接过正要一饮而尽,却被另一只纤长细瘦的手夺过。
我与馥沉皆是看向沧?,就见沧?一口闷下那杯酒,却是喝急了被呛得直咳嗽。
我忙跳下窗柩走到他身侧轻抚他的背,奈道:“你不会饮酒还喝的这么急作甚?”
他以袖掩面,清隽白皙的脸因呛酒变得桃粉,泪光粼粼,身姿羸弱。
我最是见不得美人这番模样了。
沧?抓住我的另一只手腕稳住身子,缓了一会儿。
他不言不语的,瞧神色像是不悦,却又抓着我腕子不放,也不知是在倔强什么,好似要人来哄。
“桓二你既不会喝酒又抢我酒喝作甚?瞧那模样,像是先生怠慢了你,不给你酒喝一般。”
馥沉抱臂在那冷言冷语,说着酸话,骄艳的脸上满是不屑。
果然沧?听了神色更是寡淡,他素来不善言辞,如今只能浑身都散着冷意。
“咳,光在此处喝酒倒也闷得紧,我们下去逛逛吧。”
我将酒壶放下就往雅间门走去,沧?不松我腕子,如此一来倒像是我牵着他往外走。
“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馥沉上来就将沧?握着我腕子的手拉开来,皮面上似笑非笑,与沧?对视,俩人仿若下一刻便会打起来一般。
“与你何干?”
沧?冷下脸,像是忍可忍了。
“呵,我心悦褚晏,又怎会与我关?”馥沉冷笑,眼底带着轻蔑,上下打量着沧?,“桓沧?,褚晏是我的。”
“可笑。先生只是先生,何来你的一说?即便你心悦先生,这番话也未免太过狂妄!。”
沧?一甩衣袖,一身止不住的怒气。
“我与褚晏已是两身相许,即便她不是我的,那我也是她的。”
馥沉眼神带了钩子一般睨向了我,目光暧昧不明,眼波流转闪烁。
“……”
两身相许……你可真会说话。
我头疼的扶额,决定回府,于是转身不再看二人,开了雅间房门就这么甩开他俩在屋内:
“闹挺。今日累了,有事改日再言,我先回府了。”
“先生……”
“阿晏……”
我将门摔上,把他二人隔在了门内,一时间隐隐发胀的头倒是舒坦不少。
谁管他二人如何,今夜我自个儿逍遥快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