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暄搭着许策昭肩膀的手指蜷起来,声音也变得没有底气:“我......没有想那么多,协议上说......”
“不要说协议,尤暄,说本能。”许策昭释放出强烈的Apha信息素,尤暄身子立刻软下来,坐在许策昭腿上,头抵着他肩膀,许策昭征服的欲望得到满足,扶着尤暄问,“如果我现在要做什么,只需要一点信息素,我们的本能就会把协议变成一张废纸。”
“对,对不起。”尤暄颤抖着道歉,“许先生,我以后一定记得贴......信息素贴纸。”
但尤暄这么说,他的信息素却源源不断从后颈散发出来,缠住许策昭的,在空气中形纠缠融合。
看,许策昭对自己说,Oga就是这么脆弱的生物。
他们看上去再强大也好,做出再多努力也好,最终都会在Apha的信息素下败北,臣服,这是本能,是出生时就注定的命运。
但许策昭不想要强迫尤暄,他闭上眼,握着尤暄腰的手力度重了些,用十二分的耐力把信息素收回,感觉到尤暄松了口气,重新有力气推开自己,许策昭看着他,伸出那只戴着婚戒的手指,握住了尤暄的手。
“抱歉,我喝多了。”他低声说,“但是尤暄,我做这些事没有糊涂,是什么意思,你应该清楚。太晚了,我们独处一室很危险,你也不要来回奔波,我让经理给你安排房间休息。”
尤暄坐在许策昭身边,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问许策昭:“你想要我吗?”
许策昭看着他:“什么?”
“你用信息素压制我,独处一室为什么危险却又不让我走,因为你对ga的身体有所渴求。”尤暄逐字逐句分析,“所以,你对我有超越协议的想法,对吗?”
“对。”许策昭承认,“那你呢,刚才......”
“我觉得你应该是误会了。”尤暄却打断他,“Apha会被Oga的信息素吸引,Oga也是,这是不受控制的事情,如你所说,你刚才喝多了,所以你做的那些事,我可以当作没发生过,AO的本能是生理上的冲动,我们刚才发生的事情并不代表我们之间有真实的感情,只是生理冲动罢了。”
尤暄的逻辑很强,把方才发生的一切解释得很合理。
许策昭蹙眉。
“我们的目的远比这些所谓性冲动更高远,你不用一次次试探我,我知道孰轻孰重,你若是想要我的身体,也并不是违背协议,性和爱是两回事,做过爱并不代表爱对方,我想许先生比我更清楚。”尤暄站起来,松开了许策昭的手,“你没有跟Oga接触过,不知道那些渴望和肢体接触只是Apha和Oga信息素下的正常现象罢了,都是幻象,你知道什么才是真实吗?”
许策昭感觉方才的热度一点点冷下去,他看着尤暄:“什么?”
“我们的共同目的,”尤暄笑,替许策昭整理好他方才弄乱的衣领,“独立、财势、地位,这些才是真实的,你我都拿到属于自己的东西,这些——才是真的。”
尤暄抚过许策昭眉骨,温柔却没有温存。
“除此之外,别的都需放在心上。好了,我服侍你休息吧,今晚我就睡在这里。”
许策昭上床躺了很久,迟迟未能睡着,他翻身看着窗户的方向,窗帘拉起来了,除了黑暗他什么都看不清。
他意识到自己低估了尤暄。
从各个方面看,尤暄都不是普通的Oga,或许是在尤家那样的环境长大,他忍受得更多,像是海水,所有物体落进去都会沉没。
他也会因此得到更多,论好坏,他不用担心自己干涸或被弄坏,因为他足够柔软、聪明。
他察觉到许策昭对他有欲望,就委婉的表达了自己可以献身,但不代表违反协议,而是满足Apha必要的欲望罢了,和协议关。
许策昭第一次感到烦闷,为一个人牵肠挂肚,被一个Oga拿捏。
或许这是他第一次踏入感情的博弈场,不知道这样的博弈和以往的都不同,所以第一轮就输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一墙之隔的另一个房间,尤暄坐在宽阔大床上,深深凝望着墙上的壁画,回味方才许策昭震惊的眼神,那些违心话都是假的,壁画后的墙,墙后的房间里,才是他这场博弈中的最终目标。
房间里弥漫着香草杜松子酒的信息素香气,若许策昭在,便能够察觉方才自己嗅到的酒气并非来自自己,而是来自尤暄。
Apha的动情信息素,如陈酿的美酒,一口便让人沉醉。
尤暄的手指碰到壁画,眼底如深沉海水,翻搅汹涌。
在海上摇晃的巨轮还在预告风浪,却不知海底正翻涌着暗流,试图将他吞没。
还差一点,尤暄告诉自己,不要心急。
他费尽心机布下的捕兽网,还需等待一个时机,等待蛰伏的野兽纵身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