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看见白雪,就在能高山上的一个小部落。
那年我十四岁,离婚的爸爸把我丢到南投的部落里,给阿公照顾。
听爸爸说是妈妈不要我们了。但我记忆中最後一次见到妈妈的时候,她分明是泣不成声的哭红了双眼。
虽然不知道要怎麽跟从没见过面的阿公相处,也不知道为什麽要跑到那麽远的山上,但我仍然被爸爸说服了,一半被迫地选择了接受他的安排,我转学到了新的学校,一度以为在深山部落里到老都会依旧是孤孤单单一个人。
「要好好听阿公的话。」
爸爸留下这句话以後,就消失在山地里,从此以後再也没有见过他。
我在山上开始了我崭新的学校生活。
我还记得转学第一天,老师当同学们面前是怎麽介绍我的。
「各位同学,这是刚转学来的陈炘,是大城市来的小孩,大家要好好照顾他。」
这也是我第一次听到小孩有分山上的小孩、跟大城市里的小孩。不知道老师有没有分高山和平地,如果有的话,这位老师他一定很会爬树。
「你就坐聪仔旁边吧?那边有个空位。」
我往空座位的方向望去,和一名全身雪白的孩子对上了眼,发现他纯洁的眼神里有双像兔子一样的红sE瞳孔,眼睛里透露着善意。
「聪仔是白化症的孩子,你们两个要互相照顾。」老师补充道。
「聪仔,要好好照顾人家!」
「聪仔不要人照顾他就好了,还要照顾人家。」
「聪仔什麽都不敢。」
「哪有──我晚上敢一个人起床尿尿了。」
「哈哈!」
那一瞬间,班上充满了欢乐的气息。
「好!」
那个浑身白皮肤,连头发也是雪白的孩子,也跟着憨憨地笑了起来。
他的母亲一定很勤於家事,连他的上衣也都是洗得白洁亮丽的。
「你好,我叫聪仔。」
「陈炘,叫我阿炘就好!」
聪仔白得好像雪一样,一碰到肌肤就会融化的那种。
「等下下课,可不可以陪我到器材室?」
「要做什麽吗?」
「下一堂T育课,老师说要b赛S箭──我们是值日生。」
「我们……?」
这对刚被父母遗弃在深山的我来说,听起来是个不的词汇。
***
「哔、哔!」
「红队得一分。」
「噢,逊!」
C场上的同学们正分成红、白两个阵营,对着远方的两个箭靶b赛。
「S箭是我们部落传统的技艺之一,这次赢的队伍,老师会给你们期中考每个人平均分数加五分!大家要为了荣耀好好加油!」
木头做的箭靶上有三个同心圆,由大到小圈S中分别是一到三分,最小的圈圈里还有一个红心,S中红心的队伍可以一举拿到五分。
「你刚转学过来,先看同学们b就好,晚点让你自己一个人练习。」
老师让刚转学过来的我担任计分小帮手。我站在一旁看着两队同学们轮流上阵,得分互有输赢,是不分上下的拉锯战。
「b数三十九b三十九,同分!最後一轮──」
红队最後一个同学叫大雄,看起来高大威武、眉心带着一GU英气,若出生在古时候的话一定是位剽悍的部落勇士。白队的压轴则是平时看起来低调朴素的聪仔。
「大雄加油!红队怎麽可以输!」
「三分!」
大雄得意地对聪仔b了个挑衅的姿势。
「聪仔,我们白队就靠你了!」
聪仔虽是原住民,但瘦瘦矮矮的他,身形和T力却总跟不上其他人的脚步,唯一的强项是:他的S箭很JiNg准。
「聪仔加油!」
聪仔第一箭,明明白白地S在红心正中央。
「五分!」
红队一口气超前两分了。众人都屏息等着聪仔S出第二箭。
聪仔拉满弓。
「啪!」
弓箭在濒临S出那一瞬间断裂了!在聪仔的手里断成两截,好像炸膛的枪。
「痛!」
他的手指被弓箭画出一道深深的伤口,露出白白的r0U,开始渗出鲜血。
我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弓箭,竟然发现他箭上有小刀划过的痕迹,断口十分俐落,不知道是谁在聪仔的箭上动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