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牠只看见一群猎人拿着弓箭对准自己，登时因为恐惧而愣在原地。
「怪物！」大雄拿起弓箭，朝小白激烈的怒吼。
「小白──快跑！」
我这时由衷地希望小白真的能活着逃离这长长地洞x，所以喊得特别大声，洞里都是我的回音。
刚醒来的小白不知是受到惊吓、还是真的听得懂我讲话，往外疯狂地奔跑。
「猎人们，S击！」大雄带头拿着弓箭，拼命攻击牠。
片刻间，箭如雨下。我在心中暗暗为小白祈祷。
「跑阿，跑快点、再跑快点！」
「陈炘，你怎麽S那麽差劲阿！」
大雄一边嘲笑我一边连续发箭，乱枪打鸟之下，终於一箭S中小白的肩膀。
「喔喔喔！」
小白中箭跌倒在地上，牠离光明的洞口，只有几步之遥。
这时候牠所发出的叫声，介於人与野兽之间。
「陈炘，换你了。」
「我们大家都没箭了。」
「这原本就是你的猎物了，S阿，瞄准一点！」
「敢不敢？」
「别b我──」
我看着在地上挣扎着要爬起的小白，心中只有恐惧。如果牠身而为人的话，是不是就不用受到这种对待了呢？
「聪仔和你，果然都是胆小鬼──」
那一瞬间，彷佛我的心中有一道防线迅速地崩溃决堤了，我拉满弓，朝小白的心脏S出。
很简单的，就像转学第一天，朝箭靶上的那点红心S箭一样。
「啊啊啊！」
倒下了，白猿缓缓地倒下。
「陈炘S中猴子了！」
「万岁！万岁！」
我们走到趴卧在地上、俨然断了气的小白身边，还来不及逃出黑暗的山洞，就这样被致命的一箭亲吻了牠殷红的心脏，在心窝泊泊地打开了一条浴血之河。
「你赢了，以後你当我们老大。割首吧！」大雄拿出猎刀，要我割首。
「以後，不准再欺负我和聪仔。」
「好。」
我看着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小白，心中涌起一阵难过。
「不敢了吗？」
「尾巴我都敢砍了──」
我不忍心看牠的脸，抓住牠的头发，用力跺下去。
血淋淋的猴血，原来闻起来是这个味道。
牠的头颅，咕溜溜地在地上转了几圈，滚到充满白昼yAn光的洞外，面对洞x内迎接牠Si亡的少年猎人们。
清清楚楚。
「你们看，牠的脸──」
大家纷纷露出惊恐的表情。
「是聪仔！」
我看着聪仔的头颅，既熟悉、又陌生。
他的双目将瞑未瞑，红sE瞳孔与我眼神交会的那一瞬间，我彷佛看见昨天和他分开後，他对自己和小白g了什麽傻事。
＊＊＊
聪仔清澈的眼神，直直看着前不久才被陈炘断尾的小白。
这是在前一天晚上，聪仔的头颅还与身T连接在一起的时候。在他脑子还能发挥正常机能的最後一夜，他只管拼命地想着怎麽同时保护小白和陈炘？
「小白，我帮你把毛剃掉──你逃跑吧，我来代替你。」
聪仔拿出书包里的小剪刀和浆糊，开始为小白剪下大把的白毛。
「小白，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你能活下去。」
他脱下衣物，一撮毛、一撮毛地将从小白身上剪下的毛，黏在自己身上。
「小白，你穿上我的衣服离开！」
小白在聪仔帮忙之下穿上人类的衣服，毛的他彷佛不是野兽，就跟人一样具有灵X。
「聪仔……」在帮小白着衣的途中，聪仔好像听到小白呼叫他名字的声音。
「走！快走！」
聪仔朝白猿身上丢石头，b小白离开。小白因为刚丧失了尾巴，走起路来跌跌撞撞地。但也因为失去了尾巴，穿着聪仔衣服的他b平时站得更直了、更像个堂堂正正的人类。
「别担心我，我最多就是被打一顿，不会Si的。」
聪仔看着小白的身影隐没在丛林之中，继续拿起胶水，把剩余白毛黏在自己的身上。
「希望这次是最後一次猎人游戏，以後大家都能像个人一样光明正大地好好活着。」
「、──、──」
彷佛应和着聪仔的心愿，远方的山谷里，传来猿猴啼叫的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