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湫没有马上回答，停了一会儿才说:“嗯，可是，值得呢。”
激动的情绪慢慢开始平复，他们开始互相询问这几年各自的生活。
若曦并未提及养父母当年收养自己的细节，只说自己被收养之后，一切都过得很如意，因此当林湫说出“我有点明白……你开始……为什么?不愿意认我了”的话后，倒有些吃惊了。
她不禁反问:“你觉得是因为你吗？”
林湫似乎有些后悔自己刚才无意间开启的话头，有意回避她的问题。
在若曦的再次催问下，他垂下眼，轻声说:“是怕……你爸妈记起你……是来自清风镇的小孩?”
哦，林湫，你果然是明白的。你原本想说的应该是，我是怕我爸妈记得我不是他们亲生的孩子，对么?你为了顾忌我的感受，才表达得如此委婉。”
他扬起睫毛看了她一眼，“如果，看到我会让你想起不开心的事，或者……你不想让别人知道，你有个聋哑的朋友，我也可以……”
“林湫，你敢说你聋哑!你明明告诉我，你可以听到我鼓掌，可以听到我的声音，你还跟我说了那么多话，你居然现在说什么你是聋哑!”
若曦大声地打断他，“--林湫，你太聪慧了，太善解人意了!可是你说的最后一点，是我绝对绝对不存在的想法!"
由于激动，她的语速下意识地变得很快。林湫努力分辨，总算是看懂了百分之八十，他忙摆手道:“我以后……不说了!再也……不说了。”
若曦见他忙不迭向自己保证的样子，倒觉得很可爱，忍不住淡淡地笑了起来。
林湫的感觉何其敏锐，虽然听不见她的轻笑声，却轻易察觉了她面部表情的变化，舒了口气，摸着下巴笑道:“不生我气，就好。”
若曦注视着他的眼睛，放缓了语速说:“林湫，你记着，你只是听力不太好，这没有什么丢人的。”
“我自己、其实是不在乎的，我在意的是……对我重要的人……怎么看我。”林湫道，“小时候，不敢说话，也不好意思比手语，很怕别人知道
……我听不见。可后来……我想通了。如果……有人讨厌……我的发音……不喜欢我比手语……也懒得……和我笔谈，觉得我是麻烦，那我……停止就好了。总还是有人，在乎的是……我想说什么，而不是……我用什么方式说，对吗?”
“所以啊，你怎么会以为我是那种不在意别人说什么，倒在乎别人用手语还是笔谈，或是计较发音标不标准的混球啊?你是要来我这里参加普通话等级考试吗?”
若曦假装捋刘海，拿手背蹭了蹭眼睛，掩饰地加了一句，“笨蛋啦!”
“因为姐姐……很重要，所以，才害怕……总之，是我的错。”
因为没办法完全看懂若曦刚才说的话，林湫被她噼里啪啦的语速又弄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