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曦斜睨了她一眼，对着他一拍身边的靠垫道:“干吗啊?”林湫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没作声。
若曦莞尔，故意张大了口型道:“小鬼大了啊，跟姐姐我都开始保持距离了。哎，也不知道是谁，前两天还拉着我袖子跑呢。”
林湫明明被她说得有些脸红，却装得很豪气地站起身，挨着她身边一屁股坐下，嘴里嘟哝道:“哼，才比我大一岁……”
若曦和他对视三秒，同时笑了。
原来，有些心思真的不用说出来，也能通过一个眼神、一个微笑互相明了啊。
就算他们都长大了，就算渐渐懂得男女之别，他和她也都仍喜欢保持彼此亲密无间的状态。他们之间，是彼此不设防的。
只因为，他们谁都不愿意向对方筑起什么围墙。
若曦告诉林湫，自己刚从清风镇回来，又把和养父母解了多年心结的事也一一说了。
林湫开心地跳了起来:“那么说，以后可以……大大方方……见面了?”
若曦当然也高兴得很:“是，可以'大大方方’，不必'小心翼翼’了。”
林湫略皱眉头:“你最后说的……是'小心’什么?”
若曦这时才想起来，林湫的助听器只能补偿有限的听力，大部分时候他需要依赖口型来读懂别人说话的内容。
她看过一些资料说像他这样的重度听力障碍者，对于别人说的冷僻词语，便不容易理解意思。
若是熟悉的人的口型，可能还容易猜些。
她也知道，自己和林湫虽然感情好，到底这么些年都分开生活，她的声音、她的口型，他还需要时间来适应。
她把手上的橙汁杯放下，拉过他的一只手，在他掌心用食指慢慢写下个“翼”字。
林湫恍然大悟。
想起她还没顾上喝一口他亲手榨的橙汁，又端起杯子再次递给她。
若曦喝了一口，见林湫看着自己，似有话要说，便也看着他，笑道:“你是在等我表扬你么?”
林湫问:“像不
像，粒粒橙?”
若曦眼底一闪，“啊”了一声，点头又摇头:“像是像，不过比那个好喝多了。”
鲜榨的橙汁里有不少果肉的沉渣，口感上倒真有点接近那种名叫“粒粒橙”的饮料。
在他们小时候，这可算得上是种高级饮品。若曦每每看到别的小朋友拿在手上喝，说不眼馋也是假的。
有一回她在阿姨的小饭馆里帮忙，表妹坐在账台一边的小板凳上，手里拿着的是一瓶粒粒橙，喝得津津有味。
直到林湫来店里找她玩，她才把头转开。
大抵那时的她，就有了强烈的自尊心，不想被他看出自己寄人篱下偏又对别人的东西馋了嘴。
没想到，第二天放学，她和林湫路过镇上的小卖部，林湫突然停下来，一手摸出几个硬币，一手指着冰柜里的粒粒橙，“呜呜”地要店主拿给他。
她这才知道，他早就发现了她心里是有多想尝尝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