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出叶永淮给我带来的药膏,在各处涂抹一遍,感觉清爽舒适许多。
梦梦看到我的药两眼放光,说道:“给我用一下吧?我昨晚也被蚊子咬了。”
我先是把药膏一收,假意不给,又嗤笑出声,拿给她并叮嘱道:“省着点哦。”
我想起中学时期,班上有一对恋爱男女,男孩送给女孩偌大的月饼,有手掌后,比脸还大,大家都觊觎她的月饼,她回复大家:不行哦,男朋友交待,只能有她一个人吃完。当时我们都不相信,只觉得是她小气,我现在有一点点感受,恋人送来的东西,自觉得有一些些特别,男女热恋期间,总会说一些奇怪的话,做一些奇怪的事吧。
“真小气。”梦梦边抱怨着,边在胳膊上涂了涂。
去到集训的目的地,这哪里是度假村,分明是还未开发的大山里,手机基本在这里瘫痪了,偶尔闪出一格微弱的信号,但是电话和信息都法使用,基本与外界失联了。
我跟叶永淮的对话界面就停留在了我给他发出的一条信息:再过一会,我就到啦。
我也是在混沌一天一夜之后,在第二天中午才记起来,交给我拓展物料我忘记带了,莉莉拿给我的箱子,高晓云帮忙搬回了我的宿舍,我竟然将它全然抛诸脑后了,天啦!
“完了,完了,我完了。”我对着梦梦焦急地说。
“怎么啦?”
“拓展物料,我给忘宿舍了。”
“哈?你莫不是被蚊子叮傻了吧,这东西你都能忘,苏夏希知道了非得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说着心,听着有意,不是蚊子把我叮傻了,是我被恋爱冲昏了头,那些个吻让人瘫软,也让人脑,我是脑人。
“啊…”我带着哭腔哼唧起来。
“也不是药可救,那东西是明天才用的吧?叫人送来就是了。”
“手机都瘫痪啊。”
梦梦凑到我跟前,跟我说道:“这家里有座机,我看到他们打过。”
“啊,真的!”这喜悦不亚于得了一个月年终奖。我赶紧冲去找老板,梦梦也跟了过来。
我打电话给高晓云,求他把物料给我送过来。
“单程都要五小时,而且我没有车啊,姐姐。”
“用下林潇雨的,或者谢天宇的,来回的油费我出,后面我也出钱给他们保养。”家里我爸开车,而且大学期间也被我爸逼着考了驾照,所以关于车略懂一二,虽然开的并不熟练。
“你说这还是你吗,以前你也不这样啊。”高晓云又毒舌起来,“脑子是不是都拿去恋爱啦?现在就是个恋爱脑。”
“哎呀,帮帮忙,拜托拜托,你也知道你姐的个性,她知道了非得把我撕碎不可。”
“切,那么怕她,也不至于把这事忘得没边。”
“到底帮不帮啊?”
“…那我送到了,就找那边人拿给你,我就不来找你了,被苏夏希看到了,我俩都狗头不保。”
“好呢好呢。”我连连答应。
“那你就候着吧,估计晚上八九点到。”
挂完电话,我拜托老板晚上朋友送来东西一定要告诉我,从培训的会议室叫我出来也行,东西没拿到总觉得有些战战兢兢。
晚上八点多,老板果然到会议室来找我了,各组正在讨论中,七嘴八舌地说着话。老板问门口第一桌“谁是月月”,然后“月月”“月月”就依次往后传递到我所在桌,我看到老板知道是东西送来了便赶紧跑出去。
到门口却不见箱子,楼道里空空如也,“箱子呢?”
“楼下呢,你弟弟说要拿给你。”老板答道。
“我弟弟?”
“对呀,他说是你弟弟,我问他姐姐叫什么,他说叫月月嘛,要不然我哪晓得你名字。”
我心想肯定是高晓云的恶作剧,便不再说话,要是被苏夏希捉到,我俩都没好果子吃。
我到楼下,看到老板口中我的“弟弟”,他带着帽子和口罩,穿着长袖衬衫,他一抬头,我心中一惊,这哪里是高晓云,明明是我想念的叶永淮!
“你姐姐本来交待我拿给她的,他又非要说自己拿给你,你们俩就自己交接吧,我就不插手了。”老板用撇脚的普通话解释道。
我更是乐不可支,直接扑向他,差点让他跌一个趔趄。
我跟叶永淮走到老板的店外,我看他露出的红疙瘩,知道他前天晚上也被蚊子咬得不轻,当时他还穿着短裤呢,现在就跟我一样穿着长衣长裤遮掩。
“你胳膊和腿上涂药了吗?”我问他。
“涂啦,已经好啦,都不痒了。你好点了吗?”
“我也一样,因为你送来的药,各处都涂了,现在都不痒了。”
“那就好。没想到你们集训的度假村,是在这大山里。”
这店的对面是一条单行的公路,公路后面便是一座大山,大山横在眼前在晚上看起来像是巨大的阴影。公路上隔着很远才有一个路灯,这灯光真如夜晚的萤火虫,很快就要熄灭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