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灶肚中烤得灼热的火钳蓦地挥到宋晚意手边,热浪扑面,烧得她手腕一疼,那枚蝴蝶胸针被丢出老远。
仅仅是一瞬间,那火钳上抖落的火星子零散地飘落到地上、柴堆里,猛然变成一只只张着血盆大口的火兽。
宋晚意恰倒在中央,从脚边燃起的火苗被毛巧慧拿脚一踹,就擦过她的裤头,哪怕她闪躲的反应再快,依旧留下斑斑火迹。
然后从裤头开始冒烟,起火,将她整个人拉进熊熊烈火之中。
“李疏鸿!救我!”
千钧一发之际,宋晚意咬牙冲过火堆,凭记忆跑到先前泼了毛巧慧一盆子水的地方,就着遗留下的水渍,将下身的火压灭。
李疏鸿闻声赶来,便看到宋晚意整个人携着金色火团从角落跑出,然后滚到地上艰难地把火扑熄。
错愕之后,胸腔里燃起的怒火不比厨房里烧起来的小。
“李疏鸿!咳咳!”
宋晚意疼得眼眶都泛着圈粉,见他出现,顿时像只劫后余生的猫咪似的,扑进他怀里蹭啊蹭的不出来了。
她身上还有涤纶烧焦的刺鼻味道,李疏鸿不免心疼,动作僵硬地抚上她后背。
“是我来晚了,对不起….对不起。”
将怀中受惊的猫儿安抚好,厨房里堆着的柴火已经燃了大半。
毛巧慧好不容易从柜子底下将蝴蝶胸针掏出来,想看宋晚意死透了没有,结果刚扭头,就被周震阳掐了脖子。
像只鸡仔似的被提到院子里丢下,接着一瓢水从头浇到底。
毛老婆子捂着心口哀天嚎地:“我的天哎,怎么就烧起来了,要命哦要命哦!”
宋晚意扯下半边袖管,沁了水敷在大腿被火燎红的那块。
然后行至毛巧慧面前,不留情面地伸手,朝着她木讷的脸狠狠挥了下去。
响声十分悦耳。
毛老婆子拍着腿尖叫:“李家媳妇!你凭什么打人啊!我家巧慧好心好意做饭给你吃!你就帮个忙,还把我家厨房烧了!”
宋晚意冷声:“呵,是泼了油在柴上,拿火星子点燃的是吗?!”
周震阳刚从厨房扑完火出来,听了一耳朵:“嫂子,这火?”
“你问她!”
宋晚意想还毛巧慧撞她的那下,可思及她腹中留有一子,便只踢在她肩头。
这时,毛家院子的门被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从外头踹开。
“巧慧?巧慧?”
他跌跌撞撞地提着桶水,等发觉火被扑灭了,才哭着跑到毛巧慧面前,想将她抱进怀里。
“我看你家着火了,担心你,你有没有事?孩子有没有事?”
周震阳的审问被这么一打断,倒是不好再问了。
并且这两人之间过于亲密,在场几人心里都还没回过神来。
毛巧慧呜咽着推开他,如见鬼魅般恐慌:“你是谁?!我不认得你!你来我家做什么?!”
“滚!滚出去!”
那男子被推得急了,直接一把将毛巧慧抱住:“巧慧你是不是被吓着了?你是在怪我来晚了是吗?你、你别不认我啊!”
他越说,毛巧慧越怕,直接一口咬在他胳膊上的肉。
“巧慧你…..”
男子吃痛松开,却在垂眼时刚好捕捉到她手心紧攥着的胸针。
顿时大喜:“这是我送你的蝴蝶胸针?!怎么找到了?巧慧,咱不闹脾气了行不行,当心肚子里的…..”
“啪!”
毛巧慧黑着脸,一巴掌甩到那男人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