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惠君尽管已经强撑情绪,但提起伤心往事,还是泪崩如雨。
「我回家不久,她就锒铛入狱,後来我听闻她被五马分屍,头颅吊在城楼警示世人,连个全屍都没有,我就没有活的念想了,不久後便抑郁而终。」
梅霓裳用袖子擦眼泪,红眼睛瞧向篓十七,又垂下头。
一个手帕递过来,梅霓裳微微愕然,将手帕从篓十七指尖H0U过来。
篓十七视线冷淡从她脸上移开,恢复以往正sE,「你没在h泉遇到她?」
梅霓裳用手帕擦眼泪,裂缝的心得到治癒似的自动癒合了。
「初始未见」柳惠君啜泣,「後来我转世投胎,发觉h泉总有一个人盯着我看,还不断流眼泪。我就去问她是谁,她也不说话,後来Y差告诉我,她叫卫陵,已经在那里一千年,每次我回到h泉,她都会流眼泪。
Y差不愿多言,我就犯倔,Si活不肯过奈何桥,後来Y差动了恻隐之心也拿我没办法,才告诉我一切。
原来她一直都在h泉等我,我却喝了孟婆汤不认识她,十几次擦身而过,她就那样傻傻苦等,只为看我一眼。」
李三更狠狠擤一把鼻涕,眼圈还挂着眼泪,「想不到一介武夫也会这麽痴情啊。」
「是啊,我也没想到,竟然有人在h泉等我一千年。」
李三更发现她话里的破绽,「不对,你不是都忘了吗?怎麽又记起来了?」
柳惠君说:「我刚开始没有记忆,不过是听Y差口述,打心底对她又愧疚又可怜,得知她不去投胎的原因後就没有投胎。後来听亡魂说人间有个篓十七,可以办鬼事,所以就去鬼城等你们。」
篓十七冷静思索,「你一直在城内?」
「对,我亲眼看到你们招待鬼魂,打听她的下落,那夜你们点了牵魂草,我就把前世今生全部想起来了。」
「那...她还在h泉里?」梅霓裳泪意蒙蒙。
篓十七不知是被梅霓裳的悲伤情绪所g扰,还是叹息卫陵的命运,总之一口气叹的好长。
「卫陵Si全屍,不得投胎,除非...除非有人寻得屍骨安葬,不然要一辈子留在h泉。而你今生是寿终正寝,应该能投生个好人家,现在触犯Y律,会受刑罚的。」
柳惠君倔强,「我不在乎,即便是魂飞魄散,我也要来这一趟。」
梅霓裳连连点头,「你放心,骸骨我们已经找到了,一定会把她安葬好的。」
「我说了吗?」篓十七情一眼。
梅霓裳摇摇颤颤的眼泪吓得咽回去,H0U嗒嗒望着她。
李三更揪揪篓十七衣角,「不要这麽凶嘛。」
「不白让七娘帮忙,你想要的东西,我带来了。」
三朵红花从柳惠君袖中拿出来,花瓣颜sE血红,光泽油亮,凉凉寒丝在花上缠绕,一亮相,便叫人移不开眼睛。
李三更瞠目,这与他看书上所画的h泉邪花一模一样,「曼珠沙华?」
不等他们多看,篓十七便收下花上楼。
曼珠沙华还是活的,证明刚离开h泉不久,药效非常好。
李三更今日可真是开了眼界,悠悠道:「原来你拔了曼珠沙华,难怪Y差要下通缉令。」
「答应的我已经做到,剩余的事,拜托你们了。」
刚说完,门「嘭」一脚被踹开,徐阿娘面sE发青,手持九环刀在门口站成「大」字形。
柳惠君惊慌往後躲,李三更忙步上前,「阿娘怎麽这麽晚...」
「滚开」徐阿娘抬脚把他踹飞,「咣当」落在棺材板上。
徐阿娘力道之大,李三更在棺材上四脚朝天,皱眉哎呦,「阿娘,你还真打啊。」
「挡我者Si!」
这呼啦吧唧的婆娘,犯起轴一点情面都不讲,难怪这麽多年还是个小Y差。
梅霓裳害怕吞咽口水,张臂拦住,「阿娘,你先不要动怒,先坐下喝口水吧。」
「不喝」,徐阿娘一把推开,举刀砍向柳惠君。
柳惠君左右闪躲,徐阿娘穷追不舍,庄中板凳辜受害,刀光闪过「哢嚓」斩成两段。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黑影下楼,不费吹灰之力接住白刃。
徐阿娘奋力H0U刀却没有成功,怒指向黑影,「十七,你不要多管闲事。」
篓十七虎口松开刀刃,徐阿娘踉跄後退两步。
「寿喜庄不容造次,不管是鬼还是人。」
「你竟然跟娘这麽说话。」徐阿娘受伤地说。
梅霓裳趁机把徐阿娘扶坐下,双手奉茶,「阿娘,她不是有意顶撞您的。」
徐阿娘甚是委屈,「你看看霓裳怎麽对我的,娘白疼你了。」
李三更r0着心口走来,帮腔,「庄子每口棺材装得都不是寻常人,你大闹寿喜庄,万一惊扰亡灵,後果非同小可。」
「你闭嘴」徐阿娘横瞪一眼,「我跟自己nV儿说话,轮得到你Ha嘴?」
李三更吃瘪,默默滚到一旁。
篓十七毫歉意,「人你可以带走,我不管。」
徐阿娘「噌」起身,「此话当真?」
「嗯」
徐阿娘重振旗鼓,九环刀落到柳惠君脖子上,「看你还往哪跑。」
柳惠君没有反抗的意思,「我有两件事,跟七娘说完就走。」
篓十七看她确有未尽之言,走到一边,「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