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轻辞放下iPad,仰脸看傅容时,扬起的下颔弧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透满了从前从未有过的犀利和倔强,眉眼间除了冷什么也不剩,“热搜你撤的?”
傅容时怔了下,把视线从她脸上收回,“我有那么闲吗?”
许轻辞嘲讽一笑,什么也没说。
傅容时皱着眉,“你少在那里阴阳怪气的笑。”
“这真是好笑极了。”许轻辞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一刻一样,这么讨厌一个人,恨不得他去死。
“我这个傅太太当的可真失败,连笑的权利都没有,难怪一个小三也敢登堂入室,对我大打出手。傅容时,离婚吧,别逼着我跟你鱼死网破!到时候谁都落不着好!”
傅容时气红了眼,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挤,声音都在颤:“许轻辞,你胡说什么疯话?”
许轻辞心里憋着一口气,从她宫外孕住院到现在,早都该爆炸了,她能忍到现在,无非是因为有所求,不能把傅容时得罪太狠。
可是她早看透了他这心狠手辣、六亲不认的面目,完全不奢望了,哪里还用顾忌什么?
她蹭的一下站了起来,逼到傅容时跟前,“你是不是得意极了?两个女人为你争风吃醋闹得满城风雨,显得你特有魅力是不是?”
“傅容时,你和靖嘉禾搞在一起之前能和我把婚离了吗?还是说非要偷情你才觉得刺激?”
“这两年我低声下气为的什么你难道心里没数?你以为我真爱你才讨好你?要不是为了拿回许家的写字楼,你以为我会捧你的臭脚捧到现在?”
傅容时脸色铁青,他抬了下手,立刻就被身后早已听得目瞪口呆、叹为观止的沈佑嘉钳住了,好声劝道,“容时,可不兴对女人动粗啊!”
傅容时回头看他一眼,一副关你什么事的神情,甩开沈佑嘉,他反剪住许轻辞的手,竟然口吻冷静:“我和靖嘉禾什么都没有,你不要听风就是雨。”
他到了现在还不肯承认,许轻辞简直反感到了极点,和傅容时的触碰让她无比恶心,她疯了一样想甩开傅容时的手。
可他偏偏像是铜墙铁壁一样箍着她就是不松手,她开始踢她,咬她,锤他,疯狂地挣扎着,想要离他更远一些。
“轻辞,你是不是,看见那条热搜了?”傅容时按住她乱动的手,眉目间的神色隐晦不明,像是觉得好笑,又像是觉得心安,又或者是旁的什么。
沈佑嘉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不然这种时候,他怎么会瞧见傅容时弯着嘴角,像是在笑?
傅容时这个人,看着好脾气,实际上睚眦必报,尤其是他对着许轻辞,那是什么时候有过好脸色?
刚刚许轻辞那番话,把骨子里骄骄傲傲的傅容时踩烂在泥里,简直是杀人诛心。
他刚刚揪着心听完,甚至害怕傅容时一时冲动会把许轻辞弄死才算完事。
“你眼该尖的时候不尖,不该尖的时候倒是什么都能看见。”傅容时眉心轻舒,松了手。
许轻辞使了大力气在挣扎,此刻他突然收力,没了桎梏,惯性使然,她脑袋撞在了铝合金的柜子上,咚的一声,她眼里瞬间就崩出了泪花,撑着柜子回头瞪向傅容时,气得破口大骂“你是不是有病啊!”
五官生动,激扬又鲜活,明媚得让人不可忽视。
沈佑嘉看得呆了两秒,眼见许轻辞又要扑上去,他忙上前拉住傅容时,把她们俩隔开。
端着他那已经又渗了血的胳膊指给许轻辞,“你再闹下去,容时这胳膊可就要废了。”
许轻辞愣了下,这才注意到有血顺着傅容时的手滴在地上,刚刚他们站立过的那片地已经洒了好几滴血,在白色的瓷砖上格外刺眼。
她恍惚地去看他面无表情的脸,顿时觉得荒谬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