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婆，快去北苑，咳咳咳......”
落雁咳得越发厉害，求着杨婆给沉鱼通报一声，让她再请一下莫大夫重新开个药方。
那杨婆哪会去理会她，就在门外站着喊了一声，“沉鱼姑娘恐怕忙着呢，姑娘这点小病何必劳烦别人，过几日自会好的。”
落雁一时气急攻心，猛地一咳帕子上竟是一团血迹，顿时心生悲凉，也不知这身子骨还能挨多久？
她助地闭上双眼，不知过了多久，回忆起那一夜她把浮萍丢入井中，忽然喃喃自语道：“也罢，都是我自作孽不可活。”
“什么作孽不作孽的，说的什么胡话。”
落雁睁开双眼，眼前人戴着面巾，她仍旧认得出是岁岁，她正疑惑着岁岁是怎么进来的。
岁岁看着她满脸疑惑，自顾自地说道：“你咳得太厉害，连我在西苑都听得到，我本不想来管，只是意路过听见那杨婆说，平日恨你太深，这回非要你死不可，那杨婆已经被送到北苑去交由沉鱼发落了。”
落雁刚想说些什么，不免又咳了两下，岁岁顿了顿再道：“怪就怪这话不止我听了去，还被二少爷听了去，你这病会传人，他本就身子不好可忌讳着呐。”
“二少爷怎么出来......”
落雁深知这二少爷是深居简出的，她前儿还得罪了二少奶奶，二少爷怎会帮着她出头？
岁岁道：“我去南苑看看二少奶奶，正巧遇见二少爷，他说藏书阁的书他看得好没意思，就让我带他去西苑找一些二老爷的藏书带回去看看，途径德政苑就听见杨婆要害你，你也是命好，要是再晚几日就要给你收尸了。”
落雁听罢一阵宽心，她的丑事传得沸沸扬扬，二少爷素来不管事，倒还愿意为她出头，岁岁是玉夫人那头的人，竟然也会来帮她。
她别过头去擦掉几滴眼泪，岁岁替她打了盆水，让她好好擦了擦身子换身衣衫。
这会儿门口站着个新来的婆子，落雁认得是北苑的宋婆，理了理衣衫，对她没好气地说道：“那杨婆如何了？打了吗？”
宋婆一脸谄媚，道：“沉鱼姑娘听了您的遭遇，本是要把杨婆打一顿的，只是云夫人说，就罚一月的月钱，打发去干杂役了。”
“什么！咳咳咳......”
落雁气得又咳出了血，她说不了话，岁岁便替她说了，“那杨婆要害死落雁，可是二少爷亲耳听见的又不是假的，就是不赶出去，也该打一顿让她长记性。”
宋婆却道：“云夫人说了，那杨婆素来嘴臭，但不敢有害人的胆子，就是胡说罢了，姑娘你得饶人处且饶人么。”
落雁也不愿再说，只挥了挥手让她下去了，连云夫人都不肯替她出头，她也只能把气憋在肚子里，岁岁见状劝她别生闷气，又端来了一碗肉汤，她几日不沾荤腥，闻着味就食指大动捧着喝起来，喝完了汤，她才想起来还没有好好谢谢岁岁。
“要是没有你和二少爷，我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岁岁却道：“你要谢就谢二少奶奶吧，要不是她让我天天去南苑，我也不会留意到你的处境。”
落雁嗓子好些了，便忙问道：“二少奶奶知道我的处境吗？”
岁岁道：“当然知道，她还让我多留心着，还说希望你快些好。”
落雁低下头，心想二少奶奶盼着她好，自然是盼着她赶紧走人，可起码还希望她活着，不像有些人不是对她不闻不问，就是对她薄情寡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