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絮目光掠过两人,最终落在了思望身上,柔声道:“思望的病可好些了。”
思望静静地点点头,云絮又问:“可是来找你哥哥玩儿?”
思望低着头道,“就是来问大伯借几本书看看罢了。”
云絮见他没劲也不再问话,向夫人看向一旁的静棠,笑吟吟说道:“静棠,念淑怪想念你的,一会儿你们好好聚聚。”
静棠轻轻地笑了下,应了声好。
忽见香梨正在门口候着,玉葭对二人道:“你们既来借书,就去里屋去自己挑吧。”
二人当下会意,朝里头走去,里屋内竟有十几排高高的书架,上头摆满了各类书籍,还都是不常见的书籍,其中有一排皆摆放着西洋书,随意翻开一本就是全然不懂的洋文。
静棠走到靠窗处,将窗子打开,光照进来室内看得更清晰些,但她根本不是为了看书而来的,也就随便翻了翻,目光视线皆在窗外人事上。
不远处,香梨正与一个穿着青绿色长衫的女人在说话,那女人年纪不大,估摸着三十来岁。
静棠在窗边来回徘徊,就听着香梨委婉地规劝,让那女人别管过节的事,一切交由她去办即可。
那女人只笑着说,她主子在这久住很是惭愧,非得帮着香梨分担不可,香梨却说哪儿有让客人帮忙的理由。
她们说了半晌,似乎是在谈东苑的布置,每逢佳节时,除了有前院的膳厅举办宴席或是在中苑搭个戏台听戏外,其余时候各苑皆可自行布置,主事们按照主子的吩咐布置,看来那女人是云夫人安排来协助她的。
眼下最近的便是中秋节,静棠记得香梨还在西苑的时候,自己没有什么特别的需求,各苑都会分到秋季特产,她吃些特产就足够了,香梨也就捞不到什么油水,一个劲儿地怂恿她买些东西,她只好要几个兔子灯玩玩。
前几年的账本静棠也看了,在她看来香梨够贪,但跟先前的月蝉比,估计是小巫见大巫了。
香梨说到后头也是有些心急了,自来东苑后,沉鱼与她分权,她就是想捞油水也不敢捞什么,好不容易沉鱼去了北苑,又来了向家人。
此时玉葭云絮还有向夫人走来,向夫人还是那一套说辞,客人久住心里不安,非得帮点忙不可,玉葭也依旧说,既是客人岂有要客人动手的道理。
云絮则是以香梨一人难以胜任为由,非得再派个人协助,沉鱼走了便由向家的陆妈顶上,她是念淑的奶娘,极是可靠。
静棠本还奇怪,怎么是向家的下人顶了沉鱼的位置,原来是念淑的奶娘,说是协助香梨,等念淑做了大少奶奶,东苑的主事大概也要换人了。
她们你一句我一句的,思望听着就烦,连忙走来关上了窗户,厌恶道:“她们日日争权夺利,难怪大伯不愿待在这里。”
静棠深有同感,若不是为了替浮萍出气,她才不要日日绞尽脑汁苦心算计,这可比她读书识字累得多。
忽然听见有脚步声传来,思望心里一紧,生怕刚才的话被听了去。还好是小童进来禀报,豫华和念淑来了,他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
豫华眼上戴着两片黑色的镜片,念淑手里拿着个白色透明的玻璃片,走到哪儿都要用这玩意照一下。
静棠见到他们连忙上前打招呼,念淑见她手捧着一本书,封皮上写的文字奇奇怪怪,便将玻璃片贴上去,仔细瞧着封皮上的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