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见面(1 / 1)

刚才还算安静的外面,此时再次响起了敲门声,谢似淮从床榻上起来,面色如常,不用片刻便清理掉身上污秽,换好了新衣服。

他走到房门前,拉开本就不牢固的门,一双眼尾微微泛红的眸子抬起,看向来人。

谢似淮看着戴着帷帽,遮住了整张脸的人,微笑又温柔地问:“你刚刚给我下了迷幻香?”

两道颀长的身影倒映在地上。

男子透过帷帽直视着少年,“我们都是主上训练出来的,你如今独闯江湖便是背叛了主上,别忘了,你的巫术从何学来。”

“还有,你身上不也有主上种的巫术么?你何来反抗之力?”

冷风呜咽,深夜诡异莫测,谢似淮漫不经心地笑,笑声带着一丝捉摸不透,“所以呢。”

他问话语气正常。

听着他的笑声,男子不寒而栗,却还是强装镇定。

“下迷幻香只是对你的一个小小警告,倘若你今日不跟我回去,那么下一次便会是毒香,能让你在睡梦中悄无声息死去。”

谢似淮笑着点点头,却在下一秒,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覆上男子的脖子,隔着帷帽直接“咔嚓”拧断他的脖子。

一松手,尸体便倒地不起。

他垂眸,半蹲下来,掀开男子的帷帽,掌心阖上对方死不瞑目的双眼,轻声低笑,“谢谢你提醒了我,我是该回去一趟了。”

“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谢似淮将一瓶药水倒到男子尸体上,在眨眼间,地上只剩下一滩血水,猛风沙一吹过来,慢慢地盖住了这些痕迹。

*

第二日一早,楚含棠是第一个发现谢似淮不见了的人。

房间不大,一目了然,桌上只留下一张小纸条,力透纸背地写着几个字,七日后归,连名字也不写。

她拿着这张小纸条给池尧瑶看。

白渊着急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如今形势严峻,他们之中武功最高的谢似淮还要离开七日,对他们来说,无疑雪上加霜的。

武功最差的楚含棠撑着下巴,一边吃大饼,一边回想原著剧情。

柳之裴坐在桌子上,打量着纸条上的字,发出疑问,“七日归?那我们是在清镇等他,还是先行一步,到下一个地方?”

池尧瑶思忖良久。

刚天亮时,他们从李大娘口中得知在昨夜里沙尘暴又一次过去了,他们现在随时可以出发离开这里。

接下来一段时间都不会有沙尘暴了,李大娘是这么跟他们说的。

也不知谢似淮是怎么冒着沙尘暴离开清镇的,不过以他的身手能做到这个地步也不足为奇。

带上他们,目标太大,顾虑也太多,才容易被沙尘暴困住。

最后,池尧瑶决定今日中午就离开清镇,谢似淮知道他们要去的下一个地方是哪儿,若是想找到他们,对他来说容易至极。

楚含棠吃完一块饼,看向外

面。

原著里,原主会因为想先铲除一个情敌,而在清镇使下三滥手段给谢似淮一刀,可现在的剧情线好像有点儿偏了。

主角团已经决定不在清镇等他。

那么这个剧情点,好像是走不了了,不过楚含棠还挺高兴的,这几日和谢似淮的关系才缓和不少,倘若在背后对他下黑手……

后果真的是想都不敢想。

系统要她走原主的剧情,又要她自行想办法活到大结局让谢似淮虐杀自己,难度比楚含棠玩过的角色扮演游戏都要难上几倍不止。

可这个剧情点不走,她会不会受到惩罚之类的?

她正想问系统,它就出来了。

【宿主,您好,由于不可抗因素,男二谢似淮离开了清镇,您需要走的剧情点,给他一刀,也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了阻挠。】

楚含棠紧张问:“会怎么样?”

【一般来说,按照我们的程序设定,您身为穿书攻略者,除了攻略女主外,是必须得走原著剧情的。】

她顿觉不妙。

事实证明楚含棠的直觉是对的。

【为了维护程序设定,防止这个剧情点完成不了,我们商议过后决定将采取以下措施,助您完成这次的剧情点。】

楚含棠不耐烦了,“有话直说,别给我拐弯抹角的。”

【待会儿我们想采取特殊行动,将您暂时转移到另一具身体上,用这种办法给谢似淮一刀,在我们这儿也算是走了这个剧情点。】

她有种不良的预感,“你的意思是说,现在要送我去谢似淮要去的地方,随便找具身体给我用?”

怪别

扭的。

【也不是随便地找具身体给宿主用……但是,你这具身体将昏睡到直到你完成这个剧情点回来。】

楚含棠还是不想走这个剧情点。

虽然用另一具的身体去给谢似淮一刀,他就记恨不到自己头上,但她没做过这种事,可能下不了手。

“又是必须得走的剧情点么?”

【宿主,这个若不是必须得走的剧情点,我们也不会煞费苦心地出此下策。】

【由于匆忙之下找不到合适你的身体,我们现在将以你为基准,重新给你创造一个临时身体和身份,】

以她为基准,创造一个临时身体?为什么感觉更加别扭了?

“不对,你等等,以我为基准,重新给我创造一个临时身体去完成刺谢似淮一刀的剧情点,那岂不是还是要用我的长相?”

【放心,我们会对你的长相进行更改,只剩下两分相似之处。】

两分相似是多相似?她目前不太能想象得出来。

楚含棠还没准备好,就感觉身子软绵绵地跌倒在地。

在昏过去前一秒,看见柳之裴一改往日吊儿郎当的样子,冲过来抱起她,第一时间探了探鼻子呼吸,“楚公子?楚公子?”

有人关心,她刚要有些感动。

就又听他

说:“池姑娘,你快来看看,楚公子好像要死了!”

“楚公子,我自幼学过算命,曾偷偷地给你算过几卦,都说是短命之相,你不会真的要死了吧。”

还从来没人对楚含棠说过自己是短命之相,先不说别的,这个词着实气到她了。

“卦象中的你活不过今年!我还不信我算的卦象。”

楚含棠要是还能说话,绝对跳起来骂死柳之裴,他才短命。

池尧瑶还没过来,柳之裴只得先将人抱到床上,“其实我从小到大都没什么真正的朋友,可能是因为我长得好,家世又好。”

她听到后面这句话,心想他脸皮不是一般的厚。

他还在啰嗦地唠叨,“那些人都是为了别的接近我的,只有楚公子你对我动辄打骂!应该不是贪我家的钱,也不是贪我这个人。”

“所以,这一段日子,我真把你当兄弟了,千万别死了。”

楚含棠感觉有些微妙,穿书至今,她一直努力地把他们所有人都当纸片人来看。

就连对他们的印象也只停留在原著的介绍和刻画,带着读者看书的私心,倒是很少用自己的眼睛去重新审视他们,重新认识他们。

以后是不是要转变一下呢?

池尧瑶终于听见他们的动静,从别的地方跑进来,柳之裴立刻让开位置让她给楚含棠把脉。

白渊本来是在外面饲养他们带来的马的,此刻也来到了房间里。

他问:“楚公子为何晕倒?”

柳之裴摇头,“不知道,我来她房间打算找她聊聊天的,还没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有东西落地的声音,一进来就这样了。”

池尧瑶神情凝重,把脉也把了很长时间,表情随着脉象变化而变化,看得其他人提心吊胆。

白渊为了不妨碍她把脉,双手抱臂,保持安静地站在旁边。

孔常心里也不是滋味。

虽说他并不是很喜欢整天觊觎着池尧瑶的楚含棠,但是见她要死不死的样子,心情挺复杂的,毕竟他们也同生共死那么多次了。

可躺在床上的楚含棠看着唇红齿白的,气色比一般人还要好上几分,不像是生病或受重伤。

而池尧瑶把脉把出来的结果跟不懂医术的孔常的感觉一样。

她迟迟没有停下把脉,只是开始有些对自己的医术产生了怀疑,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晕倒,既然楚含棠晕倒,那必定是有问题的。

池尧瑶却把不出个究竟来,过了片刻,终于离开了楚含棠的手腕。

柳之裴看了看昏睡不醒的楚含棠,又看她,“池姑娘,如何?可知楚公子为何会突然晕倒?”

所有人都看向池尧瑶。

她难得露出迷茫,“我诊治不出来,不知她为何会突然晕倒。”

素心是最懂池尧瑶的人,上前去轻轻地抚摸她的背,“小姐,那我们今日晌午是不是不能走了,等楚公子醒过来再说?”

白渊也在担忧此事。

池尧瑶现在自然是以楚含棠的安危为先,“再等几日,若她还不醒,我们便带她去别的地方,找其他大夫看看。”

楚含棠在清镇的意识彻底断了。

*

她醒过来的时候,是被一名满身是血的男子摇醒的,“

薛含棠?”

楚含棠从地上坐起来,全身疼痛,仿佛被殴打或跟别人厮杀了一夜,身上也臭烘烘的,除了血腥味还有不少汗味。

这是哪儿?

蓝衣男子转动着曾脱臼的胳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道:“刚才一动不动,好像连呼吸也没了,我还以为你今天就死了呢。”

楚含棠扶住旁边的树,吃力地爬起来,刚刚经历了什么,怎么会弄到全身疼?

系统一会儿靠谱,一会儿不靠谱的,没有给她输入这个临时身体的身份记忆。

她装模作样地捧着脑袋,说出了网络上流行过的话,“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干了什么?”

这里是一片不见什么人影的林子,周围倒着几具狼的尸体。

孟夜一开始以为楚含棠在开玩笑,见她不似作伪,再加上她之前确实撞到了头,后脑勺还出过血,慢慢信了九分。

“你叫薛含棠,”他熟练地爬上狼的尸体,用匕首取下狼牙。

跟她还是同名,只差了个姓,楚含棠打起精神听下去。

“我叫孟夜。”

从孟夜口中知道,系统给楚含棠创造的薛含棠身份是江湖上南雪山庄的手下。

由于跟孟夜是同一批入南雪山庄的人,经常被放到一起训练,两个少年的关系还算不错。

南雪山庄的庄主是一个很会审时度势的人,还是当地有名的南宫夫人的弟弟。

她要过生辰,他上赶着献殷勤。

庄主知道南宫夫人喜欢收集狼牙,就派了手下去猎杀狼,割下狼牙,不计死伤,也要找到那么多狼牙。

大多数有权有势的人就是喜欢稀奇古怪的东西。

而他们这两个倒霉鬼就是被庄主派出去的手下之一。

孟夜将一布袋的狼牙递过去,手腕有大片被火灼烧过的伤疤,跟他清秀的脸格格不入,“拿着,待会儿回去才可以跟庄主交差。”

楚含棠接下来,“谢谢。”

他皮笑肉不笑地笑了声,“谢什么,本来就有两头狼是被你杀的,要是你真死了,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全拿回去领功的。”

话虽如此,但孟夜如果想自己邀功,在猎杀完狼后,也大可乘其不备杀了她。

可他没有。

楚含棠将狼牙放好,也没跟他争论些什么,有些事自己心里清楚就行,目前最重要的是要找到谢似淮,然后,把该完成的剧情点完成。

*

楚含棠跟孟夜回到南雪山庄,老远便听到里面传出寻欢作乐的笑声,从大门往里一看,杯觥交错,舞娘在中间转动,身姿婀娜。

孟夜见怪不怪,走进去,将已经清洗干净的狼牙奉

上。

她也走了进去,

?()?,

也不好站着,学着孟夜跪在地上,双手将布袋的狼牙奉上。

楚含棠第一次跪人,还是跪一个肥头大耳的陌生男人。

庄主喝了一杯酒,挑开他们手中的布袋,见狼牙成色不错,满意地点点头,让管家收下去,再给赏银。

管家给完赏银,又弯下腰在庄主耳边低语几句。

不知说了什么,庄主若有所思地看向他们,“听管家说,你们是猎的狼最多的两个?身手不错,明日你们随我去南宫府。”

孟夜额头叩地,“是。”

见楚含棠愣在原地也不行礼,庄主眼底闪过一丝不满,管家立即道:“能随庄主去南宫府是何等荣耀,还不赶紧跪拜?”

叩就叩,她当拜死人般地叩了下头,叩了两个后还要叩第三个。

管家赶紧阻止,“第三个就免了,你们都先退下吧。”

楚含棠也不想留在这里被人当奴才使唤,听到可以离开,高兴还来不及,迅速地站了起来。

孟夜习以为常,把她带回他们以前住的地方。

南雪山庄财大气粗,虽然平常不将他们这些手下的性命放在眼里,但吃穿用度倒是不会缺了他们的。

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人挤破了脑袋也想进南雪山庄,哪怕是当个扫地的奴才也甘愿,在这个朝代,奴才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孟夜去沐浴了,楚含棠待在房间里不敢乱走。

房间里有一面布满灰尘的镜子,她有些好奇现在自己长什么样,拿了一块破布走过去,抬手仔细地将镜子擦干净。

灰尘没了,镜子照出一张阴郁苍白,看起来要死不活的死人脸。

楚含棠看了很久。

原来跟她的长相有两分相似的脸长这样,只是创造的人物设定她是可能从小在被人看不起的环境中

长大,眉眼带着丝厌世与阴毒。

简而言之,看面相不太像好人,但看着更像男子了。

可是就算顶着跟自己有两分相似的脸去给谢似淮一刀,跟她直接地给他一刀还是有一点儿区别的。

谢似淮总不能把这个仇记挂到她身上吧,楚含棠又开始懊恼了。

孟夜沐浴回来,见她破天荒地在照镜子,嘲讽道:“你还怕狼挠伤你的脸?”

楚含棠一笑带过,问他在哪儿沐浴,自己抱着衣服就往那走。

浴房里没其他人,她有些忐忑不安地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解开,泡进浴桶里。

系统说,即使为了完成剧情点,它也不能擅自更改她在小说世界里面的性别,所以还是女扮男装。

半晌后,楚含棠沐浴完就舒舒服服回去睡觉了。

*

清晨鸡鸣,早雾还没散去。

楚含棠被孟夜叫醒,他漠然着一张脸,叫她赶紧穿戴好,待会儿他们这些人就要陪庄主出门去南宫府了,晚了会被责罚。

南雪山庄惩罚人的手段数不胜数,每

年都会有人被他们虐杀致死。

听到孟夜无动于衷地说起这些事,

??,

连早饭也顾不上吃,抓几个馒头揣怀里就跟他到山庄外面了。

山庄外面站了一排人,皇子出门也不过如此了。

只见肥胖的南雪山庄庄主被人搀扶着走下台阶,不用脚凳,直接以人背做垫脚,踩着脸都憋红的小厮,上了镶嵌着宝石的马车。

楚含棠看得眉头直皱,被孟夜拉到马车后面守着。

他像是看得出她不太喜欢庄主的行为,小声警告道:“我们就是他养的一条狗,若想活,别把心事都写在脸上。”

她立刻低眉顺眼,“是。”

大概走了两个时辰,他们才到南宫府,楚含棠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比南雪山庄更要奢华的南宫府。

毫不夸张的说,堪比一座宫殿。

汉白玉为地板,琉璃为瓦,檀木为梁,站在门外也能看见里面高低起伏的亭台楼阁。

朱红大门门口左右有序地站着几名男子,腰带佩剑。

南雪山庄庄主从马车上下来,南宫府很快就有人出来相迎。

楚含棠和孟夜被他们打发到马车后面去搬成箱成箱的贺礼,等搬完贺礼,又被叫去跟随在庄主身边,护他的安全。

走到南雪山庄庄主这种地位的人,无论何时何地都会谨慎。

因为得罪的人不少,仇家也多,哪怕是来自己亲姐姐的府中,也一定会留几个武功高强的手下在身边。

楚含棠趁他们不注意,偷偷地把怀里的几个馒头吃光。

正当她埋怨为什么还没有见到谢似淮的时候,再一次被南雪山庄庄主喊去参加今夜的寿宴。

不知道南宫府在此处的地位有多少,楚含棠只知道这个寿宴来了不少人,还都是一些看起来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而一名雍容华贵的女人坐在主位,微笑着看着下方。

楚含棠目光一顿,看着坐在女人旁边的男人,他跟谢似淮长得很像,穿着也十分精致高贵,眼神平静地望着下面的来客。

南雪山庄庄主的位置在比较前面,靠近主位。

她身为护他安全的手下,跟孟夜分别站到了他身后。

周围丝竹之声源源不断。

距离吃席不远的地方摆放着一个笼子,几头毛发灰白的凶狼在笼子里转来转去。

寿宴热闹,红色的灯笼高高挂在上方,把下面的人的脸照得微微扭曲,楚含棠不知为何有点儿不舒服,不是身体,而是心理。

为何要在寿宴的时候把这几头体积庞大的狼放在这里?

有一名男子从外面快步进来,走到主位旁边对女人耳语,她一抬手,丝竹之声便忽然断了。

此时此刻,门外走进了一个人。

楚含棠看过去。

一双黑色的靴子越过门槛,红色的衣摆也跟着跨过,少年今日穿的不是贴身的黑色劲衣,而是极喜庆的红色,迎风广袖垂下,遮住了手腕红绳。

他一步一步地走着,白瘦的手微微用力,似提着什么东西。

长发也用红色的发带高高地扎起,两条发带随风而飘,腰腹也被一条细红带绑着,长腿时而微弯,迈上一道又一道石阶。

紧接着,谢似淮一张含笑脸慢慢地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在场有不少人面色微变,神色各异,却又都默契地带着微妙的厌惧,视线追随着他的身影。

楚含

棠也一样。

谢似淮站在吃席中间,将手中的东西随手放在一张桌子上,湿哒哒的血水和脑浆顺着边缘滴落,而头颅的黑发黏成一团。

坐在主位的女人眼神阴冷地看着他,藏在袖中的手握成拳。

见女人露出如此表情,谢似淮先是轻轻地笑了一声,再渐渐地笑大声,清瘦的胸膛小幅度地震动着。

他苍白细长的手指敲了敲桌子上的头颅,一滴血珠从指尖滑落,似天真无邪地歪了下头,像个想邀奖的小孩儿。

“这是我送给您的生辰礼……刚才在门口拦我的人的脑袋。”

女人猛地站起来,却迟迟不语。

谢似淮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寿宴上的人,扫过楚含棠时,不知为何的,在她面上停顿了一秒,又转回到主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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