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两个星期,都没有陈瑶的消息。聂远也没有再来找陆明,把陆明当作完全不存在。
关于被害人夏诺的背景,是陆明从陈警官那里打听来的。
夏诺和她哥哥和男朋友一起住在市中心东北边的紫藤花园,那里是劳工阶级聚居地。她在向阳街一家情趣商店工作。
夏诺是在4月1日失踪的,那天是星期五。根据她哥哥所说,那天她和往常一样去上班,前一天晚上她有出门。
他以为他听见她在凌晨两点回来的声音,但没有去检查。
这两个男人一大早便上工去了。一个邻人说他在下午一点左右看见她。
夏诺原本该在下午四点上班,但她却没有出现在店里。她的尸体在九周后被发现在郊外的古庙后。她年仅23岁。
一天下午,陈警官到陆明的办公室,看陆明是否已把验尸报告完成了。
“她的头骨上有多处骨折,”陆明说:“陆明花了好多时间才重组起来。”
陆明把头骨拿出来。
“她的头部至少被重击三次以上。这里是第一次。”
陆明指着一处小小的碟状裂口。在受重击点周围,有一连串构成同心圆的裂痕向四周散去,就像射击的靶纸。
“第一次击打的力量不足以把她的头骨击碎,只造成头骨表面挫伤。然后,他又继续打她这里。”
陆明指着头骨上一处裂痕。在这个伤痕周围,头骨呈现有向外散布的星状裂痕。
“这里受到的打击就重多了,造成严重的粉碎性骨折。她的头骨被打破了。”
陆明花了好几个小时才把头骨拼凑起来,胶水的痕迹仍显明可见。
陈警官很专心地听陆明的叙述,目光不断在陆明的脸和头骨间来回移动,好像在转频道一样。
“然后,他又打她这里。”
陆明指着从另一处伤口延伸过来的裂纹,一路比过去,直到下一个伤痕。
这条裂纹把这两个伤口连接在一起,就好像街道上的T字交流道。
“再来是这个地方。新裂痕不会跨过旧裂痕,所以这处伤口是最后打的。”
“哦。”
“凶手可能是从背后攻击的,可能在后方稍偏右的位置。”
“哦。”
他经常是这种反应,不过话不多并不代表他没有兴趣或听不懂。
陈警官从不会听任何事,他根本就不需你解释两次。他老是很单调的回应,是希望不打乱你的思想组织。于是,陆明继续说下去。
“当头骨遭到重击时,它的反应就像汽球一样。在头骨破裂的瞬间,受击点的骨头会内凹,但是在相对一侧的骨头却会往外凸。被击打的人所受到的伤害,不是只有打击点那里。”
陆明抬头看她有没有听懂。他完全明白。
“由于头骨的结构,那个重击的力会沿着一条路径前进,会造成别的地方的骨头粉碎、挫伤等不同伤害。”
陆明指向头骨的前额。
“例如,这里的重击会造成眼险部或脸部的损害。”
陆明点着头骨的后脑部。
“在这里重击,经常造成头骨基部从左至右的碎裂。”
她点点头。
“以这个头骨来看,她伤口的位置都在右顶骨上。在头骨相反的另一侧,有许多条直线裂纹一直向右顶骨的伤处。由此可以看出,被害人是被人从右后方重击的。”
“连续重击三次。”陈警官说。
“三次。”陆明重复。
“这是致命伤吗?”她其实应该已知道陆明的答案。
“可能吧。陆明不敢说。”
“还有其他外伤吗?”
陆明摇摇头。“我认为不是。位置不对。”
陆明把头骨在环座上放好。
“死者被切割的部分很整齐,凶手并不是乱砍的,而是顺着关节的位置肢解,记得张康的案子吗?”
她想了一下。歪着头,左摇右晃。她甚少出现这样的动作,看起来就像一只摇头摆尾的小狗。
“张康的案子,大概己发生两年了。”陆明继续说道:“他的尸体被人发现用毯子里起,捆上包装用的胶带。他的两条腿都被锯断,分开包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