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问题解决了,周依依发现,财政困难了。
每天醒来就得考虑县衙这么多人的吃喝拉撒,以及还有一堆朝廷摊派的任务。
由于上上下下长久的贪墨,加上养的人太多,县衙的账面已经出现不小的亏空。
而且上面摊派的任务、村里地主、佃户们没缴纳的各类收入,也是厚厚的一本烂账。
按照前任的办法,是团结众多官吏、乡绅地主,加大力度盘剥老百姓。
周依依连忙去查账,才发现延平县之前,净逮着农民、佃户这些羊还使劲薅羊毛,而几大家族店铺的税收全部都被减免了!
大家族们有的店铺还申请了补贴,不仅不用缴税,县里还倒贴给他们,说是他们帮忙安置了流民。
周依依心里大怒:“这是逮住农民的毛,使劲薅。这些食利阶层,这欠账的税也该补了。”
她立即对方家家族的茶楼酒肆进行税收稽查,倒查三年。
对其他几大家族,规定以后老实纳税,以前的既往不咎。
这是妥协后的方案,周依依心里清楚,如果操之过急,一口气跟所有家族搞对立,容易引起反噬。
而且,光靠着罚没,也解决不了长久的大问题。
县衙的人数已经精编了不少,再节流也节省不了多少了。
接下来,只能往农村想想办法了。
当周依依准备向农村的大地主们下手的时候,吏部的处分决定下来了。
“调县丞方黎雯到延靖县任县丞。”
周依依不禁感慨,这叫什么处分?
残酷是政治的底色,但是对有背景的人永远那么温馨。
更令她大跌眼镜的是,方黎雯没有走多少天,王韵晴就来了。
王韵晴坐着马车,穿着灰色的衣服,显得有些情绪低落,旁边还跟着李英红,吴秋风两位女壮士。
看到王韵晴的到来,周依依开心极了:“王县令,送牛送羊派个人赶过来就行,怎么还亲自把人给送过来了呢??”
“我都这样了,你还取笑我?”王韵晴显得并不开心。
她把调令拿给周依依看。
周依依一看,心里暗道:“王韵晴由延靖县令贬延平县县丞。这不是相当于县长,被降为分管副职??”
“你这是贪污还是调戏谁了?”,周依依赶紧问道。
“别提了,到了延靖县,我一个女人把自己当男人用。没想到栽在一个小老爷头上”,王韵晴不开心地说道。
“小老爷得罪就得罪呗。”周依依不解地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觉得一个小老爷没有什么。可是他们各个家族竟然相互联姻,共同进退。他们看我钱不收,坏事不给办,好处不给批,他们的子女犯罪还被我给关牢里了。我就被联合整到这里来了。”,王韵晴郁闷地说道。
“那你爹的同僚们,还有你外公的下属没有帮你一把?”,周依依说道。
“就是他们帮了,我还能来这。要是没有帮,你就得去南方山沟沟里找我了。得罪的人,后台都有什么镇国公、什么侯爷,甚至有的还是内阁家的乌龟王八蛋亲戚。再说了,家里的人脉远离京城日久,影响力大不如前”,王韵晴不服气地骂道。
“没想到,你那里反而是个贼坑。你还说你那里的上一任县令是升官走的,好当官。”,周依依安慰道。
“我出事了之后,属下告诉我,人家上任、上上任县令是镇国公的女婿、定远侯的女儿去镀金的,当然好升官。我去了想做点事,这里得罪,那里得罪,就来你手下了。“,王韵晴说道。
“来了我这地盘,还分上下级嘛?你坐堂你就是县令,我没坐堂我就是县丞。咱俩联手,定能把延平县打造成世外桃源??”周依依开心地说道。
说完,周依依就把王韵晴安置到她在县衙对面的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