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沐浴后躺下,不可避免的,余敏再一次想到蒋承泽。
根据心理学研究,戒掉和养成一个习惯的时间,对多数人而言,为两个月左右。
从五月初到七月末,已经过了近三个月;可夜里,余敏依旧会习惯性翻身,把后背留给枕边人——
明明已经决定彻底放下,很多时候还是不可避免的想起他:
在深夜醒来,身后没有贴近的气息和灼热的温度,只有寂静与黑暗之时;在打盹地午后惊觉已人会轻搂着她的肩从身后贴上她的颊侧时,在独自回家的路上,看着情侣挽着手商量晚上的节目时;在清晨洗漱时,透过镜子望见形单影只的自己时……
和蒋承泽在一起的时候,过往总会萦绕着她,让她心怀芥蒂;可当他彻底远离自己的生活,她又会没有由来的回忆起两月里的点点滴滴。
这样的时光回溯好像一种折磨,让她觉得矛盾:重新接受他不行,彻底动于衷也不行——
人的心法分成两半
余敏感觉自己却仿佛从一盘僵持不下的棋局,进到一个进退两难的迷宫。
直到两周后的七夕,当余敏在东京出差,在异国街头撞到蒋承泽。
其实一开始,他并不知道那人是蒋承泽。
便利店的屋檐下不期然的撞到熟悉的笔挺的人影。莫名相似地背影却让她忍不住驻足目光,
隔着一条街的车来车往,余敏远远地看着——
直到对方侧头。
然后,她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呼吸蓦地一滞,余敏感到肾上腺素本能的加速分泌着,突突跳动的脉搏,一下又一下,撞击着单薄脆弱的胸腔。
好像一种幻想成真的激动;可理智有让她习惯地皱起眉头;让她内心再次陷入了一种微妙的矛盾之中。
似乎感受到她的视线,远远地,对方也转过头来,眼瞳轻微地闪动。
两人隔着一条街沉默的对望。
忽地,一辆巴士从道路中驶过,飞溅起巨大的水花。
余敏退后着闪避,再抬头,对面的人已经不见了。
一切仿佛觉,对面的背影凭空消失在雨里,只剩光秃秃的灯杆,黄灯闪烁着切换成绿灯。
内心忽然升起隐隐的空落,余敏木然朝着斑马线迈开了脚步。
雨势忽地变大。
夏季的东京下起大雨来如同那吃人的猛兽一般,将天地都吞噬。
休止的雨点从灰白色的天穹上坠落,噼里啪啦地砸落余敏雨伞;伞布厚实,足以挡得了漫天雨水,却阻止不了风斜刮盘旋席卷。
余敏的衣服被沾湿,她踩着高跟鞋在积水的道路上艰难地一步步走着,忽然感到小腿一阵抽搐。
她吸着气蹲下身,索性并不严重:酥麻的劲头儿瞬间就被缓过。
就在她瑟缩着试图抓回雨伞时,她看到了积水路面反射着的倒影——街道的尽头,有身影一探而出。
她起身的动作暂缓,再一次蹲身去抓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