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并不笨，一听这话眼眶便红了，看着无忧的眼神难过极了：“钟姐姐……你是要走了吗？”
“嗯，而且不会再回来了。”
无忧的嘴角扬了扬，露出一抹算得上温和的笑容，收拾好东西，将其小心翼翼的码放在篓子里：“你年纪也不小了，找个人成亲吧……帮我给你姐姐也道声别，我自己……就不去了。”
无忧伸手轻轻揉了揉小李的头，像是小时候对待小孩子的他。
“希望你以后也能过得很好。”
青年的眼眶中泪水不住的留下，无忧只是摇摇头，提着篓子走了出去。
希望是最伤人的东西，好在她从头至尾都不曾尝过。
外头的三七站在雪地里，肩头落了薄薄一层白，仿佛整个人都镀上一层薄冰。
无忧来到对方身前站定，替他拂去肩上雪花。
三七低头瞧着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姑娘，语气一如既往的带着些嘲讽：“你还真是狠心。”
“我不喜欢他。”
无忧只是浅浅笑了笑，把兜帽给自己戴上，免得风雪落进了里头。两人今天要买的东西也已经买齐了，便一起走上了回山上的路。
走了一般青年却突然开口了，声音有些讽刺：“疯女人，你就是个没有心的，你根本不会喜欢任何人。”
“我曾经也这么以为的”她不住想着，缩在袖里的手指捏紧了些，轻笑一声：“或许吧……你不是也一样吗？”
“我跟你不一样，我有在学。”青年扬了扬下巴，自豪道：“先生教会了我很多东西，很多都是你不会的，你曾经说过要把我变成人类，而现在，我比你活得更像人……”
那人一口气说了许多东西，无忧却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的听着，最后便看见他的嘴巴一直在动，声音却逐渐远去。
这是一种一脚踏空的感觉，仿佛浮在空中没有着落，她张了张嘴，试图抓住什么东西。
“……我也是。”
“什么？”短短两个字，她能从对方的口型辨认出来。
无忧低垂下了眸子，声音轻轻的说了一句，混杂在风雪声中：“我也在学习……怎样喜欢一个人。”
因为低头，无忧没有看见青年皱起好看的眉，也没有看见绿莹莹的眸子里闪烁着他看不懂的光。
“那你学会了吗？”那人问。
她想起了两年里日夜的提灯守候，又想起心脏里的蛊虫，还有……那最后的一个月。
“应该是会了吧。”
爱一个人，莫约就是这样纠结，想着他念着他，想尽所有办法想留在那个人身边多一点，哪怕……那人厌恶自己。
“是谁？”
“嗯？”无忧抬起头看着青年。
青年眉间的沟壑更深了，似乎是在生气：“我问你那个人是谁？”
无忧停下了脚步，站在风雪之中，和三七对峙着，直到肩上再度积满白雪，才缓缓开口：“就算我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