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录音笔的那一刻，郭璐泰然自若的脸纹丝不动。
正常，顾小婉变聪明了，可惜，她有位闺蜜。
别以为她不知道，按一般的发展，顾小婉根本不会过来，她往这儿投简历一定是有变数，按她的人际关系，只有那个闺蜜有这个可能。
备份水印录音，揭穿标配，很遗憾，她想得到，更遗憾的是，顾小婉那位闺蜜是个程序员。
她心底的狐狸勾起笑意，脸上却异常凝重，她紧握双拳，直勾勾盯着顾小婉，缓缓开口，
“小婉，你这样，可就太过分了。”
录音还在播放，人们研究的研究，吃瓜的吃瓜，独留她们两个在事件的漩涡中相视而立。
顾小婉眉头一皱，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下一刻，她听到了让她震诧不已的话：
“你怎么能把你朋友也牵扯进来？我知道，你有一个学电脑的朋友，原来你是蓄谋已久，知道我肯定会跟你说很多话，早准备着剪辑啊。”
“你在说什么？”顾小婉重心不稳，踉跄一步。
不止是说，郭璐甚至将手机镜头对准她，
“你朋友技术果然很好，处理得一点听不出瑕疵，但是朋友怎么能这么利用呢！先是我，再是那个学电脑的，小婉，你这样早晚会吃亏的。”
顾小婉瞳孔骤缩，这是怎么把于瑶也搅进来的？
郭璐还在录视频，几个人围过来，透过镜头看顾小婉逐渐没了方才的镇定，她紧咬下唇，眼睛也瞪的滚圆。
半晌，向来戴着温婉标签的顾小婉一拳砸向桌面，
“你有什么证据！”
冷汗顺着额头滑落下来。
郭璐已经把事实歪曲到一个她拿不出证据的地方了，而且就算拿了这么多证据，她也没占到上风，还把毫不相干的于瑶也卷进来。
到底哪出了问题？
是人脉吗？
“我当然没法拿出证据，”郭璐掉下眼泪，举手机的手在微微颤抖，
“你有厉害的朋友做后台，可我什么都没有，你能篡改语音，可我找谁改回来？现在想想，当时我电脑出问题是不是也是你朋友搞的鬼？删了我的图，是怕我提前交上去对不对？可惜没商量好，她不知道你已经换我笔刷……
小婉，我真的对你太失望了，别怪我不顾室友情义，如果我不让网友们证个清白，那未免太冤枉了，我相信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这声泪俱下的演出，真是挑不出毛病，胡诌的东西都能连起来，有头有尾。
郭璐在镜头后面，眉眼间流露一瞬笑意。
哪有那么多人管别人是不是冤枉，只要说得够让人共情，世上因为拿不出证据被迫背锅的人多了去，自然会站在她这边。
而且根据大多数人的经验，说谎的人都会心虚，那么只要她不心虚，就没有说谎。
反正公司肯定不至于为了两个员工把事情闹大，如果她没赌，公司也不愿意她把视频发出去。
到时候就可以展示自己的通情达理，删视频走人，再教唆几个好糊弄的暗中传出去，就算扳不倒顾小婉，也不至于让自己彻底倒台。
只要再拿顾小婉的稿去应聘，总会有公司愿意为她“打抱不平”。
更何况还有这么久以来和同事们积攒起来的好感，比起顾小婉这个陌生人，当然是她更值得支持和帮助。
郭璐算盘打得响亮，也确实成真了。
“来，我说一句，”平日和郭璐走的最近的同事先站出来，
“顾小婉，你以前也是设计师吧？要是真有这样的水平，怎么没听说过你？”
顾小婉一怔。
“对啊，别说是什么小公司，这衣服只要摆出来，能不火吗？你工作这么多年，要有这个能力，早进总公司了。”
“谁知道你那些证据是怎么歪曲的事实？我们跟郭璐相处几年了，她什么人品我们不知道吗？净把人当傻子！”
面对其他人气势汹汹的敌对，顾小婉感觉脚下有点发虚。
以前的公司，这样的稿件都被驳回了，根本没有展现市场的余地，以前的领导也不重视她，就算找过去，也极有可能为了息事宁人或巴结大公司，而选择牺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