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既然如此,我们就在这旁边搭帐篷了,晚上这荒山野岭的,咱们做个邻居,也好相互有个照应。”
说是搭帐篷,可是明台三人都没有带帐篷以及工具,少年人正疑惑着,却见明台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掏出一根长长的木头,四四方方的,一看就是好木材。
少年揉了揉眼睛,觉得自己应该是看花了,等他再睁开眼时,明台的周围已经摆了一地的木头了,明台还歉意地对他说:“真是不好意思,出门走的急了,居然忘记带帐篷了,还好平时存了点木头,正好搭个木屋也是极好的。”
少年惊呆了,他觉得一定是自己疯了,因为在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里,一个巨大的、崭新的、漂亮的木屋就出现在他的眼前,他从没有如此近距离地看过这种木屋,上一次见到这种木质的房屋时还是镇上的李富豪办乔迁酒的时候,自己想走近点看看新房,却被李富豪家的仆役喝道“滚远点”。
他的弟弟也睁大了眼睛盯着新房,激动地对少年喊道:“哥哥,木房子!好漂亮的木房子!”
太阳西下,山林的阴影吞没了他们那个舒适的草窝子。少年用一个半边瓷碗从那个黑黑的铁盆中舀了点热水给自己弟弟喝,看着弟弟艰难喝着热水的样子,少年喃喃道:“小林,坚持住,哥哥以后一定会让你住进这种漂亮房子的。”这一刻,他的眼中有着语无伦次的坚定。
少年的坚定与苦涩被明心和明台尽收眼底,他们对这个与他们年纪相仿的少年有着很大的好感,作为路人他彬彬有礼,作为兄长他尽职尽责,作为一个少年他有梦想有决心,如果这都不能成为他们喜欢他的理由,那么还有什么能打动他们的心呢?
明心三人已经住进了木屋,正站在窗户前看着兄弟情深的少年二人。酒灵小绯用脑袋蹭着明心的秃头,不断地喊着:“哥哥,明心哥哥,明台哥哥…”
明心叹了口气,踹了明台一脚,向少年二人努努嘴,示意戏也看得出不多了,该他登场了。
明台若无其事地拍拍自己的衣裳,比出一个“一切有我”的手势,施施然地走了出去。
明台走到二人身边,温和地对少年说道:“相逢即是缘分,小僧搭了个木屋,虽然不是很舒适但也能遮风挡雨,如果少兄不嫌弃的话,不妨与小僧一同入住,不知少兄意下如何?”
少年已经从明台大变木屋的震撼中清醒过来,哪里还意识不到眼前的少年僧人不是一般人,只是没想到这个少年僧人如此热情,不知道是不是有所图谋。
只是想到有所图谋这四个字的时候,少年自嘲一笑,自己除了性命之外一无所有,有什么值得他们图谋的呢?自己这一条命但是不重要,只是弟弟…
他看了眼自己的弟弟,发现弟弟也同样在看着他。他看见弟弟努力平静着,也看见了他眼神深处的渴望,少年笑了笑,转身对明台深深鞠了一躬:“徐长风多谢法师盛情!”
“徐长林多谢法师盛情!”却是徐长风病恹恹的兄弟抱拳道。
明台回礼,而后扶起徐长风,笑道:“出门在外不必管那么多规矩,法师法师的叫着让人心道,我看你我年纪相仿,不如我叫你们徐兄如何?长风是大徐兄,长林是小徐兄。”“哈哈哈,少兄真是个妙人。不知少兄如何称呼?”“我叫明台,你叫我明兄就好。”
“大徐兄应该还没有吃晚饭吧?正好我师弟在煮饭,虽然只是素斋却也别有滋味。”明台热情介绍道,而后转头看了眼徐长林,笑道:“小徐兄似乎是身染疾病?无妨,小僧师兄弟对医术也略知一二,等会为小徐兄号号脉,用两剂汤药也就无事了。”
如果说明台邀请二人入住木屋,徐长风还能保持从容,那么听到明台说自己兄弟的病不过尔尔,随手就能拔除的时候,他满脸激动,甚至噗通一下直接跪了下来,徐长风不断磕着头,他的头被粗糙的地面擦破了头皮,鲜血直流染红了地面,口中还不断哀求着:“还求法师救救长林吧,求求法师救救他吧…”
徐长林看见从来都是宁折不屈的兄长磕破了头皮,他攒足了力气向着哥哥的身影一扑,却无奈落到了地上,石头硌得他浑身都疼,可是他的心更疼,看着哥哥卑微地乞求着,徐长林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