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瓷瓶的瞬间,房间内的温度骤然上升,明心探头望去,却见瓷瓶中装着的是如同鲜血一般的粘稠液体。
明台说了“碗”,明心就拿过一只早就准备好的玉碗递给明台,只是在见到玉碗在明台的手中逐渐变得晶莹剔透、寒气凛凛之后,明心才意识到这只玉碗竟然是寒玉所铸。
明台将血红色的液体倒入寒玉碗,二者相遇,如同水火般不相容,明台紧紧盯着液体,观察着变化,又说了声“水”。
明心用手触碰一旁的净瓶,瓶身上的“卍”字一闪而逝,明心双手吃力的拿着净瓶,眼中满是吃惊,他没想到这小小的净瓶竟然重逾千钧!
明台单手接过,向寒玉碗中倾倒着所谓的“水”,明心这时候才知道,这“水”是淡绿色的,散发着令人身心愉悦的气息。
明台慢慢调试着,十数种稀奇古怪的材料被逐一放入寒玉碗中,说来也奇怪,巴掌大小的碗竟然装的下如此多的东西,想必如同这间木屋一般,用上了芥子藏须弥的神通,明心心中揣测着。
大概一刻钟,明台终于调试好了那碗“药”,只见碗中只有一碗紫色的液体,而明台口中的“万年血藤根”“生机紫叶”“天脉血”等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没了身影。
明台右手食指蘸着那莫名的液体,开始在徐长林的身体上作画,从他的心脏处开始,到手腕伤口处结束,而后又从手腕处延伸出去三尺,在床上画了一个微型八阵图,紫线的尽头是生门,而寒玉碗,则被明台放在八阵图中央。
如果仔细看去,紫色的线条烩成了一根抽象的鱼杆,而鱼钩所处的地方,正是徐长林的心脏处!
随着明台嘴中念念有词,徐长林身上的紫色线条似乎活过来了一般,就好像是老翁手中的垂钓杆一般,上下沉浮着等待鱼儿的上钩。
不过老翁钓鱼,除了需要耐心之外,还需要一定的运气,而自己钓鱼,只需要静静等待就好。这是明台的原话,他在作完画之后,就一直盯着徐长林心脏处的鱼钩。
“成了。”一炷香的时间之后,明台淡淡地道。
只见徐长林胸口的鱼钩剧烈地抖动着,如同鱼儿咬钩了一般。
发现自己上钩的鱼儿会拼命挣扎,这只咬中明台鱼钩的蛊虫当然也不例外。紫色的画剧烈地抖动起来,连寒玉碗中剩余的紫色液体也泛起了涟漪。
徐长林的肤色恢复了正常,只不过他的胸口处却变得异常,一鼓一鼓的,似乎他的胸膛中有什么怪物苏醒了过来。
紫色长钩和蛊虫僵持不下,徐长林露出痛苦的神色。
见状,明台冷笑一声,手掐指诀,蘸一指紫色液体在空中写出一个紫色的“引”字,而后大喝一声:“听我敕令,引!”
“引”字大绽光芒,鱼钩在和蛊虫的斗争中顿时占据了上风,紫色的线条慢慢地向手腕伤口处退去,只是鱼钩处钩着蛊虫慢慢地退着,在徐长林的皮肤下形成一个会移动的鼓包。
等到皮肤下的鼓包接近徐长林的手腕伤口处时,徐长林又开始流血了,而且来势汹汹,不可阻挡,不仅如此,鼓包所到之处,他的手臂血肉开始溃烂。
蛊虫似乎知道了自己的命运,开始做着最后的抵抗,大肆破坏着徐长林的经脉血肉。
愈接近结果的等待就感觉越是漫长,明心感觉仿佛过了一整晚那么久,紫色的鱼钩终于从手腕伤口处退了出来,而挂在鱼钩末端的,则是一团猩红的血肉。
“出来了!”明心高兴地叫道。
门被“砰”的一声打开了,冲进来的徐长风看见一团血肉被抽离了弟弟的身体,满脸的焦急顿时化作了泪水。
他知道,他的弟弟,可以活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