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捕快闻言大喜。
极郡王府内,在偏厅设着家宴,七皇子姬无极坐在主位,右手坐着端木胜,左手坐着京兆府少尹窦恒,端木清明安居末席。
姬无极和端木胜、窦恒年龄相当,皆是幼时玩伴,端木胜志在军伍,成年后便去了北府军,窦恒志在庙堂,二十六七岁的年纪便是京兆府少尹,正五品的实权官员。姬氏乃是皇室,端木家和窦家皆是八大世家,皇室和八大世家互为依托,掌管着大夏皇朝,所以皇室的皇子皇女和八大世家子弟从小就过从甚密,这是老一辈为了增进各家之间的感情,故意为之。特别是八大世家子弟从小能和皇子皇女们搞好关系,对于各世家而言也是一件乐见其成的美事。
喝过开胃汤,姬无极道:“最近京发生了不少趣事,开始流行起一种名为豆腐脑的美味,还有一种叫火锅的吃法,听闻都出自荣华坊的一个叫许青云的坊丁之手,本王前日微服吃了一次那火锅,实在够劲,另外就是这许青云还有几分才气,一首《爱莲说》清晰脱俗,惊为天人。”
端木胜闻言,看了一眼低头喝汤的端木清明,已经明了,今日姬无极请自己赴宴多半是为了这许青云,当下道:“清明,日间我也见到了那许青云,你和他看样子有几分交往,不妨你和殿下说说此人。”
窦恒闻言,眉头一皱,想起了今日间,一桩涉及吏部侍郎二公子宋世番的凶案中的关键人物好像叫许青云,于是放下碗筷,看着端木清明。
端木清明也是聪慧之人,姬无极请兄长和窦恒赴宴怎么会捎上自己,原来是为了许青云,只是不知姬无极的用意,于是斟酌着言语道:“我与那许青云相识在沉香院,当时被一女扮男装名叫公子小白的富家女的歌声吸引,寻声而去,几番交谈下来,起了斗诗的想法,那《爱莲说》就是许青云当时所做,我也觉得这首诗实在是杰作,当下便有了与许青云的结交之情,奈何对方好似看不上我这等纨绔,所以没有深交,今日在码头接兄长时,又遇到了此人,本想回避,但当时此人望着渭水河上的万千帆船,吟了两句‘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我听了后,实在是心中犹如猫爪的难受,便上前攀谈,后面的事情大哥也知道了,此人匆匆客气了几句便离去了。”
见端木清明讲得有趣,姬无极和窦恒露出会心的微笑,端木胜也是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姬无极道:“不瞒你说,那公子小白正是长平女扮男装,她唱的那首歌名为《青花瓷》,据说词曲都是许青云所做。”
端木清明见姬无极证实了心中想法,顿时小兔撞撞,自己仰慕的女子果真是皇室公主。
窦恒道:“这么说,那当日长平遇到刺杀时,你和许青云都在场?”
端木清明道:“恒哥说的是,当日我和欧阳正、宇文赞还有那许青云都在场,那刺客修为太高,我和欧阳正以及宇文赞不是其一合之敌,好在那许青云使出一招绝顶刀法,为长平的随身护卫赶到争取了时间,及时将那刺客惊走。”
“什么刀法?”姬无极和端木胜同时问道。
“本答应长平的护卫不说的,既然殿下和大哥都问起,我自无推脱,那招刀法名为‘乘风破浪’,好像出自青州郑家。”端木清明道。
姬无极点了点头,从端木清明这里证实了窦皇后的说法不虚。
窦恒却道:“什么长平的护卫?那是我三叔。”
端木清明缩了缩脖子不做声。
姬无极、端木胜和窦恒此时已经陷入了沉思,“斩浪刀决”出自青州郑家,确切的说是青州郑家郑浪所创,郑浪虽是郑家庶出,与自己三人小时候也是玩伴,但在习武一途的天资比起自己等人强上的不止一点半点,用惊才绝艳来说也不为过,只是此人为人心情刚直,不屑于郑世游的阴险狡诈,远走他乡,四海为家,已经多少年都没有其消息了。
斩浪刀决共九式,自其创出,就被纳入了郑家的藏书楼,成为了郑家人人都可以修习的绝学,只是从未听闻有人能掌握其中刀意,可今日听闻,这许青云已经尽得斩浪刀决的真意。
窦恒轻咳一声,打断静谧的气氛,沉声道:“这许青云今日在东城,为荣华坊的坊正杨乐山出头,割了宋世番的子孙根,斩杀了翠云楼四名护卫,出手狠辣异常,还出现了一名老农打扮的下人一招将宋家护卫统领活阎罗阎沧海打晕。”
姬无极顿时来了兴致,道:“细细说来。”
窦恒于是便将事情原委,以及许青云在翠云楼内外所作所为一一娓娓道来,作为京兆府的少尹,对于神京城中发生的任何大事都是心中有数的,所以说起来基本上符合事实,不偏不倚,切中要害。
端木胜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欣赏。
端木清明喃喃自语道:“还是一名剑修啊!”
姬无极道:“事情经过虽然明晰,许青云行凶伤人也是师出有名,但京兆府审理此案时,可以拖上一拖,本王想看看这许青云究竟有什么样的实力。”
对于许青云的族叔许长风能将自家管事轻易打败,一名下人能一招将阎沧海打晕,姬无极有些如芒刺背。
窦恒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