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书生还是道士,哪怕到了逍遥境,依然受困于体质赶路时需要借助车马,但是武夫自己的身体,却比一般的战马快上数倍。
就算如此,童息也必须偶尔寻一处酒店,拿上一些酒水和利于携带的干粮上路,毕竟他这是在赶路,而不是在野猎,没时间洗剥野味烤来吃。
若是懂得方向他甚至能穿山过林走捷径,只可惜他对这片大地算不上熟悉,自黄花观向北二十里,能到一座小城烟城,转道向西南的官道,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买上一匹马。
因为他没有钱买上一匹良马。
再行一百八十六里,便能到安南郡的郡府安南城,原本想要进城的童息看了看进城的门税,犹豫的退了出来,这安南的城主果然如同听说的那样乱征民税。
他一边行路,一边应证以前师傅对他说的江湖知识。
童息本来想找个向导进入蜀川的,可惜如今只能作罢,前方可再也没有官道了。
将松垮的剑再次绑紧在右肩,顶着些许凉意,童息准备在下一个小镇上寻一处酒店洗个澡,两日的奔波,让他原本还算干净的身躯感到非常不适。
然后,又是四十多里的山路,让他有些后悔的是,再也没有碰到过镇子了,最后实在没办法,眼看已经到了晚上,他循着火光,找到了一个村子。
这只是个十几户聚在一起的小村子,在天色全暗下来前,他终于赶到了这里。
还没进村子,便被一个满是胡子举着弓的猎户喝住,那人仔细看了看自己,然后走上前来,用鼻子仔细嗅了嗅。
“没啥血腥味,看来你不是滥杀之人。”他这么说着,将弓挂起来。
“后生,你师父是谁,怎么什么都没教你,这快入冬了穿得这么单薄进这蜀川,是不想要命了?你别看现在只是有些凉,这山里的雪可是说下就下,到时候就你这点单衣,怕是冻死都没人给你收尸。”
“老丈,我便是来蜀川寻师傅的,路过这里,想在这借宿一晚,弄点吃食。”
“跟老夫来吧!”他回转头,走进了这个简单用篱笆围着的小村子,或许是前面弄出了些动静,几处有孩子或是壮汉借着月光在窗沿窥伺,甚至有个半大的孩子就站在门口这么呆呆看着,也不怕他这个生人。
进了一个只有二十尺宽的独栋小屋,这是个白石砌着黄土的屋子,看起来还挺结实,屋里只有石头和木头搭着简单铺成的床,不过床上倒是铺着兽皮样式的厚底,看起来倒是能睡暖和的样子。
“吃过了吗?”老人这么问着。
“还未吃,怀里只有两张干饼。”
老人不再说话,只是走出了门,还对着他说:“你呆这一会,山里没啥好东西,细米什么的比肉都金贵,我去田牙家拿些野猪肉去,到时候能烤来给你吃。”
见老人离去,他有些愣神,四处张望了一会。
虽然还算能忍受,但是凉意他确实感受到了。
小屋里虽然小,但是居然能看到有烟囱的小灶,前后左右都围得密实,只在最下方有一个小口用来通风,却有块不知是石板还是铁片的东西封在了上面,被火烧热泛出一抹红光。
他对这些物件,竟有些熟悉,用钩子将那铁片勾起,添置上一些在墙角放好的煤。
门外响起老人家与邻居用乡音交流的声音,他听不太懂,只是摆弄着那堆慢慢变得通红的煤。
“你是哪里的孩子?为什么不用蜀语交流。”
老人拿着一吊肉走了进来,看着眼前这个脸色照得通红的男人。
“啊?”童息张望过去,脸上茫然,直到老人再次用官语回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