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松岳叹了口气，说道：“前辈，晚辈下天赋资质，固然不如幼弟，不过驽马十驾，功在不舍，毅力和决心还是有的。有道是长兄如父，幼弟心性，我最知道。他虽然天资绝顶，但心思好动，若有麋鹿兴于左，泰山崩于前，定然要去察个究竟不可，以至于难能专精专一，倘若他有晚辈的专一功夫，也不能够在披袍战中，大胜大败。”

窗棂上的巨眼凝视着赞松岳，很长时间才眨一下，赞松岳只敢偷眼来看，不敢对视，自然也不知对方有何心意。但这次没有马上享用蒸尝，总比过去从不现身，吃完就走要好得多，至少说明这次自己说对了话，对方上了心了。看来是自己先前话术都没搔到对方痒处，以致致坐失良机。

赞松岳又说道：“三年之内晚辈每日在馆中与族中情报士商谈，先辈必然有知，幼弟已经三年音讯全无，先辈的希望与布局，不是全落了空？”

这话让赞松岳说起来，音辞诚恳，确是有情有理，开诚布公，难得的是三年之中他始终贯彻，常人若真有疑虑，心下也该淡了。赞松岳虽然知道，这一次幽魂多停留片刻，便是机会的所在，然而言多必失，自己翻来覆去以自己为中心说话，对对方没有任何好处。对方但凡关注什么，要想获知详情，这个方向绝不是自己能预测的，自己当前的情形已经是点到为止，倘若再顺藤摸瓜，反而会偏离重心，起反作用，一肚子的话只好忍住不发。

那巨眼合上，随即消失，似乎本尊早已远去。赞松岳忽然破颜笑道：“前辈三年之内，每次虽不说话，但从来都是畅享蒸尝。这次虽然没仍旧不发一语，但也没心思进食，便知我从未隐瞒过您，请您想想，正道不入南中，外道不入绛宫，我幼弟这一去，只怕再不回归。”

沙哑的声音说道：“你希望本座传授你法门？”赞松岳猛地抬头，正对上窗墙之上的那双巨眼，颤声道：“前辈……答应了？”语气之中甚为惶恐。

赞松岳抬眼看向着房间的窗墙，似乎是有人在房中，将手捂在嘴上说话：“他姓赞还是你姓赞，没什么区别。”赞松岳急忙道：“是是，前辈得道高人，抛却世情，在下攀亲带故，未免太俗。”

房中声音哼的一声，说道：“本座之法门，博大精深，共有多种秘要，想要得法，非有高深天资不至。你的天资不如你弟，本座传法，岂能一个不如一个？”

赞松岳似乎对此一问，早已胸有成竹：“先辈，有道是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幼弟心思活跃，要将前辈的法门推陈出新，非他这样的人不能，在下无能为力。但是若论开宗立派，将前辈的法门一代一代发扬光大，绝不是幼弟擅长之事，而在下最为合适。”

“我神居此地已久，绛宫门下又出了什么道行，颇有不知，这才以赞松岑做我的眼目，西上绛宫一试，只听馆内厮养人闲话说，他一路打到最后，虽有黑马成色，终究功亏一篑，这于我道行之名，不能匹配，既然你是他亲兄，那么说说，他是怎么赢，又是怎么输？”

赞松岳大喜过望，立即说道：“在下倾己所有，购得一块镜面石，中有披袍战所有战记，原本是给前辈在此清修，打发时间之用，前辈若关注，在下愿奉上。”便即从怀中取出一块玉石，那玉石被切去一半，切面光滑如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