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p>
楚云深怎么说也是个王爷，是自己好姐妹的男人，就这么让他在山里……太可怜了。</p>
韩咩咩抿了抿嘴，抓着连雪就要走。</p>
“公子。”连雪却叫住韩咩咩。</p>
“怎么？”</p>
“把眼泪擦干。”连雪用手绢擦了韩咩咩眼角的泪。</p>
韩咩咩心里一暖。</p>
两人搀扶回到山里，韩咩咩还没有从这种惊愕当中恢复过来，再回到山里，那股浓浓的血味从半山腰蔓延过来。</p>
离得越近，韩咩咩心脏就跳的越剧烈，到当间的路尽头，韩咩咩不动了，两手紧紧攥着山边的灌木，抬头瞥一眼远处满山枝枝丫丫的树杈，就像是又见到那堆成山的尸体。</p>
韩咩咩一想到这就想吐。</p>
连雪老实跟在她身边，一言不发。</p>
就在韩咩咩犹豫不决的时候，山上忽然传来声音。</p>
韩咩咩一愣，没想到会在这里听到人声，她本能地扯了连雪，两人狼狈钻进山间树丛，一声不吭地缩着脑袋。</p>
果不其然，前脚两人才躲进去，后脚跟着两个穿一身黑袍的男人就翻过山头，两人受伤沾了血，面色却一点儿不改。</p>
起初韩咩咩以为两人干的一定是杀手之类的营生，可转念想，山上除了那处农户和满山的尸骸，哪里有活人？</p>
两人并肩而行，其中一个道：</p>
“你见过这种事没？”</p>
另一个当时便摇头晃脑，声称没见过。</p>
什么事？韩咩咩也觉得纳闷。</p>
“除了年年饥荒，再没这种事，咦——可不敢胡说，这事儿烂肚子里。”另一个摇头道。</p>
韩咩咩这下明白，两人说的，竟是山上尸体之事。</p>
可……他们是做什么的？莫非，就是他们两个？</p>
不可能。</p>
韩咩咩不信，这样两个人居然能杀了楚云深，更何况楚云深身边的那些个暗卫和护卫，绝不是省油的灯。</p>
两人交头接耳，一路顺着韩咩咩和连雪来的路去了，那方向竟然是……国都？</p>
“你说咱这事儿干得漂亮，上头有赏没有？”</p>
“自然是有的，这次主子可是出手阔绰的很，不像是那些个又好面子，又抠的要死的达官贵人。”</p>
“不愧是大人物，啧啧啧，这做人格调是不一样。”</p>
两人也压根没注意到草丛里的异相，就这么折返回了国都。直到两人都没了踪影，韩咩咩这才松一口气，带着连雪从草垛里钻出，拍了拍身上沾满的荆棘，靠着一棵树歇了歇脚。</p>
“公子。”连雪似乎注意到什么，扯了扯韩咩咩衣角。</p>
“怎么？”韩咩咩心情滴落，但连雪的事，她向来不推辞。</p>
“那两个人，我好像见过。”连雪指了指两个黑袍男人离开的方向。</p>
“什么！”韩咩咩惊道：“你认得他们么？他们是干什么的？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p>
韩咩咩肚子里实在有太多疑问，恨不能一股脑给问个明白，奈何连雪摇摇头。</p>
“只是见过他们这样打扮的人，公子，我不曾见过他们俩的。”</p>
那你倒是把话说明白呀。</p>
韩咩咩沮丧而又低落地叹了口气。</p>
怎么办才好呢？</p>
她望向连雪，小姑娘的眼光死死盯着自己。</p>
死马当活马医吧，姑且问问连雪。</p>
“那你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韩咩咩问。</p>
连雪很是笃定地点点头。</p>
“他们是敛葬的工人，我小时候见过的。”连雪道。</p>
“什么？”韩咩咩一呆：“你是说，他们是处理尸体的？”</p>
“是。”连雪很是肯定：“我不会记错的，公子，那身衣服是为了避免人血污秽，所以穿着很厚的长袍，黑色的不见血，材质也很特殊，一般人不会穿那种衣裳。”</p>
再结合两人的对话，韩咩咩眉头一皱，发现这件事没那么简单。</p>
“到底是什么人，会请这两人来收尸？”韩咩咩想不通，更何况，他们空手离去，手边什么东西也没有，哪里像是敛葬？</p>
思来想去自然是得不到任何答案，韩咩咩决心回农户一趟，看看到底怎么回事。</p>
带着连雪重返此处，韩咩咩十分小心谨慎，生怕又见到那样富有冲击力的画面，自己的小心脏再停止了跳跃，那可就不是闹着玩的了。</p>
韩咩咩谨小慎微，牵着连雪再回到那“尸骸”所在的屋子里。</p>
然而原本堆积如山的尸体却早已经不翼而飞。</p>
“……不见了？”这是韩咩咩头一个反应，接着她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忙看向连雪。</p>
连雪也喉头干涩说不出话来。</p>
在她看来，这远比尸体堆成山的画面还要惊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