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温言只觉头晕眼花。
顾不得检查额上的伤势,他便抬头望去,只见秘境中那本来便昏沉晦暗的天色,此时已黑得如同永夜一般,前面的虚空中,漂浮着回环流转的符文,隐隐组成一个明灭不定的‘镇’字。
再环顾四周,发现方圆四丈之内的天地内,竟全是这种繁复的符文!
阵法牢笼?
看到此景,温言倒吸一口凉气。
却是想不到追击屎壳郎前辈的凶兽中有如此高手,能施展出镇压空间的秘法,让缩地符箓都失去效应。
如此骇人的手笔,想来应该是丹境、抑或是往上的幻境凶兽所为。
可在场的凶兽他早已仔细预估了一遍,里边分明没有这种狠角色。
难不成是恰巧增援而至,随即给了自己迎头闷盖?
如果真的这么巧,那就说明此事已经没有任何迂回的余地,自己的谨小慎微,当下是摆不上台面了,不过也不能让它们任意采撷,大不了破罐子破摔,能拉几个下水是几个!
想罢,温言抬起右脚向前重重一踏,腰身下压扎成马步,两拳虎口贴合,放于左腰间,作出形似拔刀的姿势。
忽然。
噹!噹!噹!
他听到一阵深沉的钟声响起。
这钟声似乎带着某种抑制神识的法能,刚刚响起,便让温言的意识有些恍惚。
难道是法宝?
他心中一沉。
看这架势,敌人指定是要发动未知的法式了!
温言自然不肯坐以待毙,闭起眼酝酿少顷,右拳猛然向前横挥。
“暗沉夜月龙卷!”
锵!
一抹黑色呈一字型自他手中乍泄而出,朝着布满符文的虚空电掣而去。
黑暗中,这抹明明是黑色的刀光,诡异地闪耀着华芒。
咚!
黑色刀光转瞬撞在虚空上,带出一声沉闷至极的响声。
莫不是法钟?
温言先是惊疑不定,转而松口气,因为破坏法宝,可远比破解幻术或者阵法简单得多。
黑色刀光在撞到墙壁后并未消散,而是陀螺般旋转,逐渐形成一个龙卷。
咚咚咚咚……
连绵不绝的攻势下,类似敲钟的声音愈响愈疾,墙壁上的符文开始摇摇欲坠,显然有些扛不住。
然而就在此时,温言耳畔里突然落入一道格外焦急的声音:“温不大师弟!”
屎壳郎前辈?
温言寻着声音扭头看去,映入眼帘的,果然是那个叫史恒香的女子,他倒是想不到,她也被困在这里。
“前辈莫急,很快便能突围了!”
说话间,温言加使灵力,让那龙卷又变大一分。
神色莫名慌张的史恒香连连催促道:“停下!师弟快停下!这是我的法宝!”
“啊?”温言一愣,法式也焉了下去。
“前辈,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史恒香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自顾自哽咽道:“师弟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扔下我就跑?你知不知道,外边有多少蝗虫地鼠追杀我?人家拼了命跑,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同门,你……你怎么能这样啊!呜呜呜……”
她越想越委屈,豆大的泪珠滚滚而下。
心生愧疚的温言低下了头。
因为,他最见不得女人哭。
“前辈,我也是有苦衷的啊!我本……”
“我不听我不听!”史恒香闭着眼,脑袋摇得好似拨浪鼓。
她的模样像是鲜艳花儿败了颜色,甚是楚楚可怜。
几滴温热的泪珠,甩落在温言的脸上,让他的头又低下一分。
抹着眼泪的史恒香冷哼道:“你的苦衷不过是逃命罢了,是也不是?不过也好,现如今你我可以做一对同命……”
说到最后,她的话语声细如蚊呐,听不大清了。
“前辈稍安勿躁!纵使前方千军万马,龙潭虎穴荆棘深渊,我温某也未曾惧怕,自当护你周全而退!”
看温不大的脸色十分庄严肃穆,声音也抑扬顿挫的,左丘菊顿时感到有阵阵温暖流淌心间。
而‘盖世英雄’温言,心中正在盘算着如何摆脱她的事情。
开什么玩笑!
这女人捅了这么大的篓子,却要别人帮擦屁股,这又是哪门子道理?
得想个法子开溜才是顺天之道!
不过,他倒是有些好奇,眼前这位猛士是做了何种壮举,才堪得上妖兽们的倾巢追杀。
“前辈,你是不是抛人家祖坟了?”。
“不是啦,我挖了一枚小小的龙脉石,真的!非常小的小石头!”
史恒香伸出纤手,中指至小指曲在掌心,而大拇指与食指跷立贴合,指尖尽可能的分离,用这个手势来证明她所说的并无虚假。
“灵脉石?”温言眼睛一亮。
这可是个好东西!
“快让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