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你且让开些!”
“啊好!嗯?”
他隐隐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轰!
随着一声巨响,一方宽高丈长的洁白巨石,登时出现在温言眼中。
巨石中流淌的莹莹柔光,映得钟内恍如白昼。
脸色变幻不定的温言暗暗咋舌。
这就是前辈口中的非常小?
古籍言:普天之浩然浮罗诸界,万物俱省峥嵘,然灵为虚则地始堪,化形于率土山川,谓之灵脉。
可以说是天地灵气的浓缩精华,对修真一事而言,有着极为显著的功效裨益,无疑是用作辅助修行、突破境界的最佳天材地宝。
虽说灵脉是好东西,但极少有人去开采,非是不愿,而是有灵脉的地方,必然有实力强横的凶妖兽或土修赦守。
作为本土生者,它们把灵脉当作是大自然的恩赐,不仅是作为生长根基,也隐喻着实力的脸面。
除了它们自愿奉出,或是以物换物外,只能走强取豪夺这一途,当然,若是采取后者手段,随之而来的,定然是它们无休止的追杀。
事归本来。
因为史恒香的闪烁其辞,已经让温言做足了心理准备,他预估那灵脉石大抵是一拳两拳大小,再大,那便是痴人说梦了,但万万没想到是……
前辈竟然整了个方丈大小的灵脉巨石出来!
这要是不被凶兽们追杀,那才真叫怪事!
最骚的是,她居然还能从凶兽群中‘毫发无损’突围出来,也不得不佩服她的勇气和运气。
无脑勇,狗屎运!
想到此处,温言忍不住暗赞史恒香真乃当世之巾帼豪杰。
不过,有因必有果,此地不宜久留……
看着温言阴晴不定的脸,史恒香甚是得意,正欲谦虚几句,却见他的神情霎时无悲无喜,转身,沉腰立马,两拳又放在左腰间。
她歪着头疑惑道:“师弟,你这是干什么?”
“破钟,逃命,”温言头也不回地说道。
他的语气毫无波澜,让觉得很不适应的史恒香怔了少顷,可心思电转后,她的娇颜似如春花怒放,绽放出灿烂的欣喜。
莫非……师弟这是要带我逃命吗?
那可真是太幸福了!
“师弟稍等,等我把灵脉石收起来,我们马上出发!”
一只大手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紧接着,是温言那麻木不仁的面容。
“非也非也,前辈不要误会,此行你我毫无瓜葛,自当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啊?师弟不要这样嘛,大不了人家把灵脉石分你一半就是了!”
“此物于我形同累赘,还请前辈切勿割爱,让在下为难!”
史恒香算是听出来了,温言的言下之意就是——‘你就是个累赘,还请你滚一边去,不要来恶心我!’。
泫然欲泣的她哀声道:“师弟,你真的如此狠心吗?”
“你这负心人,呜呜呜……”
‘面无表情’的温言破了功,略显无奈道:“我说前辈啊,我又……”
“不听不听!”
史恒香的泪水仿佛是决堤泄洪,汹涌个不停,让温言不禁有些惊奇,她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这么多水分。
“我说前辈啊……”
“不听不听!”
“你走不走?!”
“不听不听!”
“不走我走了!”
“唉?走走走!”
史恒香瞬间便止住了哭声,神情转变得极为自然。
如若不是她脸上的泪痕,和通红的眼眶尤在,恐怕温言也不信这个女子在刚才哭过。
眼泪,果然是女人最大的武器……
他心中感慨道。
与此同时,法钟外。
黑压压的钻地鼠,把法相外露的法钟围得密不透风,正做着‘攻城’的准备。
而天空上的卷云蝗虫,则是不时派遣几哨虫群俯冲而下,想依仗着自己的铜头铁齿把法钟撕裂开来。
妖兽后方,豪奢的巨型战车上。
一只长衫拖地的钻地鼠正拿着一柄黑羽扇,给某位大人扇风。
宛如无骨的鼠手缓缓动作,扇出的风,不疾不徐不轻不重,正正方好。
不仅是手上功夫了得,它的马屁功夫也是炉火纯青。
“不愧是县尉大人!如天神般的指挥能力,当真是发挥得淋漓尽致,让我等尘埃沙粒们,望尘莫及啊!”
嘴脸面无表情的县尉站起身来,朝着一旁空气拱手,官腔张口就来:“聒噪!此番贼敌竟趁县令大人寿宴之时,去毁了我族灵脉一角,行事如此猖狂,我身为军伍中人,自当是义不容辞,奔赴前线杀却贼子,夺回灵脉石,以报县令栽培之恩!”
不过,属下的马屁于它心中,还是颇为受用的,甚至还想多收几只这样的良才放在身旁。
“大人致远任重,卑职对大人的敬仰犹如滔滔……”
摇扇的钻地鼠阿谀奉承才到一半,眼前忽然现出一只大手,心思玲珑的它赶忙闭口。
县尉目露精光,遥遥望向三十丈外的法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