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你很不舒服吗?”
然而女孩听罢此言后,转而更加担心起劳石仁。
她似乎把劳石仁胡言乱语的原因归结于他身体不适,并未因此觉得被冒犯。
劳石仁没有回答。
相反,递出一连串连珠炮似的反问句:“你是谁?你干嘛?我在哪?”说话间,他挪动身子,尽量和女孩拉开一点距离。
女孩满脸尽是疑惑不解,语气逐渐变得焦急,道:“怎么了?哥?”她把碗放回到桌子上,“俞哥哥是不想喝药吗?那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也好……”
“我不姓俞!”劳石仁语气加重。“我再问你一次,我在哪里?”
女孩张大了嘴,一时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得了!
你不说话,我就先走为妙。
等她回过神,自己都坐上回乡高铁了。
劳石仁索性懒得和她废话,强撑着从茅草堆坐起来。
“嘶…”剧烈酸痛让劳石仁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女孩见状,赶忙伸出手扶住他,道:“哥你先别起……”
劳石仁甩开她伸出的援手,目光直直盯着草屋门外,一瘸一拐地往外走去。女孩紧咬下嘴唇,双手焦急地拽弄自己衣角,却不敢再上去搀扶劳石仁。
……
……
现在是白天,屋外阳光透过草屋墙壁缝隙,斜斜照射在草屋发霉黑地板,照出点点斑纹。
劳石仁忍痛扶着小木桌走到门前,他整个人倚靠在门框上,伸出头往外张望。
空气依旧和草屋内一样,弥漫着一股子难掩霉味,其中似乎又夹杂一丝雨过天晴的气息。
草屋外是一条泥泞小路,坑坑洼洼的地面上全是黑漆漆的泥浆。
道路两旁,密密麻麻全是草屋,样式和劳石仁身处的这间大同小异。
不少人在道路上走动,全部人的脸上都灰头土脸无精打采,低着头赶路,根本没有人理会劳石仁诧异的眼神。
道路往左右延伸出去很长一段距离,目光所及,都是样式统一的草屋,无法不将此和贫民窟联想起来。
这是哪呀?
踮起脚尖也看不到道路尽头在哪,劳石仁随即将目光移向天空,这一看不要紧,着实是叫他心生震撼。
“那是什么!”他不可置信指着远处一道悬浮于天际的复杂纹路。
纹路犹如多个同心圆交叠在一块,边缘饰以繁杂莫名的花纹,最重要的是,这一个足足有几百多丈的图案,居然凭空漂浮在天空中,没有丝毫支撑。
纹路下方是绵延的高大洁白城墙,虽然无法窥探城内光景,但就气派和规模而言,应该是一座繁华城池。
女孩闻言从草屋里快步走出,她看向劳石仁所指方向,疑惑地说道:“那个?不是中庸城的护城法阵吗?”
“什么阵?法阵?”劳石仁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类似无人机灯光秀的东西吗?”
还没听说过哪座城市会有这么壮观的节目。
庞大的法阵在空中以圆心为轴缓慢旋转,不时有肉眼难以捕捉的流光从法阵上向地面疾射而去,在半空拉出条条绚烂弧线。
女孩显然听不懂劳石仁在说什么,她轻蹙眉间,小声地向他说道:“俞哥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如我们先回去休息吧。”
“我说了我不姓俞,我压根就不认识你。”
“……”
“我就问你一句话,这里是哪?我到底在哪?”
“……”
女孩无言,眼中流露出只有不明所以然的无所适从。
劳石仁恨得咬牙切齿,这丫头怎么呆头呆脑的,问啥都不回答。
他转身便往小路中间走去,希望拉个路人询问究竟。
路上行人往来匆匆,溅起的泥水沾湿了劳石仁的裤脚,但他没管那么多,伸出手死死拽住一个正从他身边经过的男子。
男子露出诧异神色,不停地甩手想要挣脱劳石仁。
劳石仁赶忙带着歉意道:“老哥老哥,我就想问问这是哪?高铁站在哪个方向?”
“滚开!”男人一脚踹到劳石仁身上,踹得他跌坐在泥泞中,溅了一身泥水。
我靠!这么暴躁的吗?
“问路而已,至于打人吗?”
已经走出几步的男人听到这话,又折返回来,清清嗓子,一口浓痰吐到劳石仁脸上。
算你狠……
行吧,现在没这个体力和他计较。
他又爬起来拽住另一个路人。
“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