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沁,白沁。”李四还在满层楼地找我。
他跑下楼梯,跑了过来,目光直视着我。
“你怎么不去看了?你害怕了吗?村支书、就很喜欢她,常常来这里跟、跟她聊天,还给她带吃的。”
“她到底是什么人?”我见不着这个堂伯藏起来的女人了,那问问总行了吧。
李四抿起嘴,掰着手指头嘟囔:“她、她就和你差、差不多啊……”
“李四!”迟霄难得疾言厉色地呵斥了他。
李四害怕得一下子把脖子缩了回去,那张叫花子似的脸上,露出小孩儿似的委屈懵懂。
他帮我指明了方向,就在我左手边的办公室:“村支书就、就是这个房间,他、他一直都把东西放在里面……我、我先走了,我去外面。”
李四好像很听迟霄的话,但同时也很怵他,后退了几步,像确认迟霄不会上来似的转过头跑掉了。
我犹豫了一下,转头看向迟霄。他抬手按了按眉心,轻叹:“这些事你还是不知道为好,哪怕知晓了也只是徒添烦恼。”
“难不成比蛇柩还令人恐惧吗?”我转身想往左边的办公室里窥探。
“蛇柩有它的意志,有所求,但这世上凡事有例外,有些难以推断的东西它不按常理,你还是少去招惹。”迟霄拉住我的手臂,不让我往前。
他看了我一会儿,在原地化了一缕青烟消失了,回过神来蛇戒就戴在了手上。
但蛇柩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何物?白薇献祭蛇柩之后出世也没多长时间吧,出世之后怎么就这么难缠?
叶白吟世世代代追寻白家族女,是蛇柩的护柩蛇,可我也并不清楚他具体到底多大的本事。
我左手边的办公室被一个沉重铁锁锁了起来,但村里的礼堂装修完年代久远。这房间的锁使用的只是那种普通的铁链缠在一起,挂了一个生锈的铁锁。
我从包里摸出一个发夹,对着锁孔转对了地方,轻轻一转就开了。
年纪小的时候,我受不住看电视的诱惑,但爸妈总是把房间的门锁上,我眼太馋了,偷偷叫街尾修锁匠叔叔来帮我开门。
之后我常常赖在他那,他看我有兴趣也会教我。
持证上岗的修锁匠和无证营业的开锁匠有的时候就是一线之差。
经年累月,我已经学会了无证上岗。
每次等我爸妈一离家,我就偷偷用发卡开锁。
堂伯的房间里没什么奇怪的,就是普通的文件、书本和文具。
我在他的办公室里翻翻找找,从抽屉最底下找到了一本名册,上面记载了全村人的名字。
我随意浏览了几页,发现这本名册和其他的不太一样,它记录得非常细致。
不止是正常的出生年月日、姓名、性别、年龄、住址,甚至一旁还标注了每个人的生产八字和一些批语。
那些批语文绉绉的,完全超出了我的理解范围。
圣蛇村的人,都姓白。
而那些从外地嫁进来的媳妇名字旁边都是密密麻麻的命格、生辰,还写了她们一家人的命格,用红字标注出来,加了很多批语。
文档记录得太详细了,一户人家几乎密密麻麻一整页。可我从头至尾翻了好几遍,也没找我们这一家的名字。
我不死心,又翻了一遍,真的没有。
圣蛇村七十八户人家,算不上很多,我应该没有看错,但确实我们家不在这本名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