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呢?
我从名册最后往前翻,但却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记录。
小的时候我就一直听人说,我降生那一天群蛇朝拜天降异象,视为不详。因此那些村民不喜欢我,我爸妈也就带着我住在镇上。
连奶奶有的时候想看看我,也是到镇上来。
只在每年祭祖的时候,我爸妈才会带我回村子里。那个时候村里很热闹,很多小孩子凑在一起。
但如今翻完了这名册,我冷汗涔涔,当年和我一起的孩子竟然没有一个人比我年幼。
我名册翻了四五遍,在脑海里又重新回忆着小时候。
原来真的没有。
名册里记录最后一个降生的孩子,名唤白曲池,和我同年同月同日生,几乎只比我晚了十几分钟出生。
因为名册里并没有记录我的出生,因此我注意到了这个孩子。
他的生辰八字跟着三个鲜红简洁的批语,字体隽秀流畅:守夜人。
换句话来说,白曲池就是现在痴痴傻傻的李四。
我手里这么大一本沉甸甸的名册,在脑海里却始终没能回忆起祭祖的时候,有谁家是带着孩子一起回来。
反复思量,我真的只能接受消化这个事实。
一个孩子都没有。
我感觉像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喘不过气来。我默默地放下了那本名册,在办公室里又找了找。
这回除了那些文件资料以及一些根本看不懂的账目账单,真的什么都没发现了。
房间里很安静,连掉根针都能听得清似的。我望着那本合上的名册,陷入了慌乱。
圣蛇村整整十八年没有一个孩子出生?或者是圣蛇村的人外出打工在,在外定居之后户口没在这本名册里?到底是什么?
楼下李四的声音响了起来,他冲着这个办公室大喊。我拿起名册,出了这间办公室,为了以防万一还是重新把门锁了起来。
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看来只能问奶奶了。
我离开了这栋楼,刚走到礼堂外的小广场,总觉得如芒在背,好像那栋楼里有什么人在注视着我。
我回过头又打量了一眼。三层小洋楼粉墙瓦黛,三楼往上还留足了空间做了吊顶阁楼。
从前过年的时候,在除夕吃年夜饭之前,我堂伯也就是村支书会将祖先灵位一一放好,供奉在礼堂正中间的屋子。
村子里家家户户列队排好,跪在礼堂外的小广场上,对着屋子里的灵位叩首跪拜。
现在站在这里外往里面看,也许拜的不一定是灵位,也有可能是这栋楼。
我是不相信怪力乱神那一套的,但是每次祭祖跪拜之后,堂伯就会和几个长辈一起发红包,钱是从村里的公款拨出来的。因为数目不小,所以我还挺乐意跪拜祭祖。
如今我站在广场上,越看越觉得古怪。
我慢慢往后退,按照记忆走到当时跪拜的位置,在平地上跪了下去,我叩了个首,抬起头来视线正好对准了三楼。
三楼的窗台前,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一闪而过,速度极快。
我盯着那窗户看了一会儿,没再有任何异样之后,又顺着整栋楼视线落回了礼堂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