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霍延延并不知道太多事。
我只好换了个问题:“我爸妈有没有告诉你银行卡密码之类?或者存折,不然我没办法拿钱。”
霍延延还在喝酒,听我的问题呛到了,她咳嗽了一会儿,不太理解道:“这你问我我问谁?你们家不是住在圣蛇村吗?圣蛇村的人不是都很有钱吗?”
她想了一会儿,伸手就把手机抢了回去:“你爸妈可没把钱给我,你别瞎想了。”
霍延延好像是怕我问她开口借钱,转头看向赵家父子,凑过去戳了戳:“他体内居然也有蛇。”
“嗯,但人已经死了,马上就会送去火化,也没关系了。”我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给殡仪馆。
而等我挂了电话,赵家父子的七窍里都钻出了牙签粗细的红蛇,往外伸出了一个蛇头。
魔鬼蛇不同于方才的红环水赤链,它们好像并不害怕霍延延,甚至吐着蛇信子冲她嘶叫。
反观霍延延,好像有点害怕地往后缩了缩,嘴里念叨着:“这就是从蛇柩出来的魔鬼蛇?厉害厉害。”
“这不是。”看见赵家父子体内的蛇,我想起了叶白吟,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好了。
霍延延在空中画着圈挥舞,不一会儿那几条红蛇又从七窍中慢慢缩了回去。
她转过头看向我道:“体内藏蛇的人烧起来会怎么样?我还没见过呢。等会儿,我也一起去。”
霍延延实过于坦荡和直白,但反正我已经一无所有了,没什么值得她来惦记。
我让她等了我一会儿,去了一趟办理剩下的手续。
赵家父子住了没两天,剩下返还的住院费也够送去火化了。
我在收费站停了停,还是报名字给薛神婆带了点药。
赵家父子的病房里,霍延延怀里的那瓶蛇酒几乎已经见底了,而她这时候伸着手指隔着玻璃好像在逗弄那一条红环水赤链,时不时还说两句话。
她修长好看的手指在透明的玻璃上划拉,那红环水赤链在她对面就显得特别呆萌,她的手指往哪里划拉,红环水赤链的脑袋就往哪里钻。
她喝得一身酒气,医院的工作人员来来搬运尸体,更换床单,我也只能在旁边由着她捉弄那条红环水赤链,自得其乐。
殡仪馆的车到了,我带着她一起上了车,霍延延的怀里还抱着那几乎空了的蛇酒,她眼里带了两分醉意,脑袋一歪就靠在了我肩膀上:“酒真是个好东西,好酒更是嘿嘿。”
那些医护人员皱了皱鼻子,好像很是厌恶,可是又说不出口的样子。
发生在赵家的悲剧,这些医护也都是看见过的,因此到了地方,把人抬了进去,在焚化的地方,还是只剩下了那一个烧炉子的员工。
他还是很沉默,架势熟练地把两具尸体扔进了焚化炉。
可这一次火烧起来之后,我的肩膀隐隐作痛,焚化炉内似乎是什么东西一直在挣扎,敲击着沉重的铁炉子。
黑漆漆的钢化炉却像是承受不住这样的折磨,发出尖锐的“嘎吱嘎吱”的声音。
肩膀的疼痛越来越明显,衣服底下也渐渐被什么东西拱出了褶皱。
“哇,发作得这么快吗?”霍延延有点口齿不清,但是语气里居然还有点兴奋。
她“嘿嘿”笑了两声,忽然伸手按在脖子上抻了抻,骨头发出“咔吱咔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