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后退了一步，凌空劈了一掌拍在了我的肩膀上。
她力气太大，手掌凭空落下来，我站不住，好像浑身的骨头都承受不住似的发出抗议而震了一下，紧接着我腿一软摔在了地上。
霍延延望着焚化炉看了一会儿，之后才转过头，用那双醉意朦胧蔓延着薄雾般的杏眼看我：“你现在看清楚了吗？这才是赵家父子体内的蛇，而非你刚才看见的小东西。”
她站在焚化炉面前，伸出手双掌合十，之后转了个圈，一掌对准了焚化炉不断凸出奇形怪状的地方按了下去。
接下来，焚化炉内哪一个地方被拍出形状，她就朝着哪个地方落下一掌。
抽击声以及霍延延的掌声汇聚在一起，空旷的焚化室内回荡着这两种声音。
我的肩膀渐渐也不再觉得疼了，但全身还是不可遏制地觉得不舒服。
好似经历了发烧，整个人的骨头泡着醋似的又酸又痛。
烧炉子的员工好像什么也没看见似的，一言不发地蹲在旁自己折元宝，折好了就扔进去烧。
过了好久，霍延延终于停下了击掌，她喝撑了似的打嗝，含在嘴里的酒液喷在了那大铁炉上，炉子里的东西才消停了。
我从地上站了起来，霍延延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呼了两口气：“痛死人了。”
她的掌心已经变得红通通的了。
“我先去处理一下。”霍延延疼得不耐，她撅起嘴，脸上的表情也不太好看。
我看了眼焚化炉，已经彻底恢复了寂静，视线又落在那个员工身上。
他还在沉默地烧元宝。既然没事了，那之后的流程殡仪馆会处理。
卫生间很安静，只有霍延延一个人，她在伸手冲凉水。
我走到她旁边，低声道：“谢谢你。”
我之所以不相信她，只是觉得来得很突兀也过于及时。但霍延延本人对此好像早有预料，也仿佛对赵家父子的情况了如指掌。
霍延延瘪了瘪嘴，娇气地“哼”了一声：“你终于相信我不是骗子了？”
我不好意思地把手搭在自己的肩膀，道：“可是魔鬼蛇钻在人骨里，你真的有办法吗？”
霍延延的视线集中在了我的蛇戒上：“二蛇钉骨，死骨不灭。你到底理解这句话几分？”
这句话薛神婆和迟霄都曾经说过，可我具体还真说不上来理解，大概就是很凶险的意思吧。
我只好对着霍延延老老实实摇了摇头。
霍延延的手还在冲凉，但是身子却转过来：“这句话的意思是哪怕你死了，骨头都被烧成了灰烬，这两条蛇也还是附着在你的骨灰里。钉于骨，嵌于魂，转世轮回，不尽不散。”
她说的每一句话都让我的心更沉，我低下头：“你意思是我永远也没有办法摆脱，对吗？”
什么取锁骨蛇，不过是空想……
“虽然不能完全取出，但可以引渡。”霍延延的视线又盯在我的戒指上。
她勾唇笑了笑：“不然你以为薛神婆能这么轻易请得动我霍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