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神婆的担忧的神态却让我想起另一件事,迟霄没有真身,恐怕根本承受不住锁骨蛇。
我转过头看霍延延,霍延延抿了抿嘴,眼珠子转了一圈,只好道:“蛇尊应该还在洞府吧。锁骨蛇才刚入体,现在可能还在适应阶段,应该难受得要死。我们去了也是白去,只不过是在给他添麻烦。”
我的脑海里对于迟霄肌肤纹理下若隐若现的蛇鳞一一回放。
那样俊美无俦的脸何时露出过那样狰狞的表情……
我轻轻咬住了下唇,踌躇再三,还是低声问道:“迟霄的真身……去哪了?”
蛇柩满足了人长生不死的理想状态,虽然区别于道家所追求的长生,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让玄门道人好奇万分。
叶白吟十八年前就被打死了,蛇身还被堂伯藏匿了那么多年,但他的蛇身依旧保存得完好无损,他掉进了蛇柩还活着出来。
叶白吟曾经说过,迟霄和他一样……可迟霄的真身又去了哪里呢?
见我问这个问题,薛神婆的神色变了变,她刚想说话,像是气血翻涌,一下子又开始咳嗽,只好冲我摇了摇头。
我和薛神婆住了这么多天,看来她还是不愿意说。
薛神婆地肺结核一天比一天严重,以前只是咳嗽,现在动不动就咳血。
我看她这一副随时都要断气的虚弱样子,心里也不落忍。
我扶着薛神婆回了房间,让她在床上躺着休息,也不敢再去打扰她。
我离开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瞄到薛神婆床头柜上安置了一个大布兜,里面搁了学多东西。像是麦小春那回就预备下的,多数都是一些米、雄黄、艾叶等。
圣蛇村已经陷落,再想找出蛇柩的位置,于我而言就像个无头苍蝇,无迹可寻。
因此,我只能出此下策,让白薇的孩子胎死腹中。
但薛神婆有没有其他办法确定蛇柩的位置呢?
只能说,薛家和蛇柩的渊源可能也就比叶白吟等人浅一些吧。
厨房里的热水瓶已经见底了,我在天井打了水,又从厨房的大锅里开始烧水。
霍延延还坐在院子里,她靠着大树,手里端着一个海碗,身边还是一瓶蛇酒:“戒指上的蛇好像王蛇,可他头部殷红如血,还首尾相残,又差远了。薛神婆看了戒指就明白了蛇柩找上了你,难道说蛇柩的本体就是长这样?果然看着就特别血腥。”
我转过头看了眼霍延延:“如果我真的怀上了迟霄的孩子,那……”
白薇在竹林里说,我的命比她悲惨。可究竟是什么意思,我百思不得其解。
“蛇诞欢,沾衣带,人能与鬼通。你与迟霄人鬼殊途,却两相结合,悖逆天道。自古天地两分,阴阳调和。你既为女子,女子为阴;迟霄身为男子,却身死不灭,是为阴也。”霍延延喝得有点醉,含糊其辞。
她歪着脑袋看我:“你知不知为什么聊斋里的鬼怪皆为女子,而勾引的都是男子吗?因为这样一来阴阳交合,也算是符合。”
“但同极相合,逆天而为,你猜会怎么样?”霍延延说完好像也觉得好笑,竟然捧着海碗低低笑出声。
她伸手拨弄了一下酒液,半梦半醒道:“白沁,假如你真的有了孩子,就打掉吧。你和白薇……不一样,你要是有了孩子,那就不是白薇那么简单的蛇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