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嘟嘟抱下来,给了薛神婆:“你抱着他。”
薛神婆似乎想阻止我,我径直用石片划破了掌心,朝叶白吟走了过去。
在几步之遥站定,我冲他招了招手:“你知道我没什么本事,只会这两个办法。”
我的血里有黑煞,叶白吟不敢沾染,即便他为了白沁愿意涉险,但还有随时会长出来的头发啊……
叶白吟微微眯起眼睛,含着恨意:“你和白沁才是一体同命,薛神婆只不过是一个邪灵,她吸取了蛇柩的能力,所以这十八年来蛇柩才会逐渐衰弱。”
“邪棺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些年她极有可能早就害了不少人。”叶白吟变得疾言厉色,“你爸妈之所以养着白沁,就是为了能复活她,镇压黑煞,你别再一意孤行。”
我摊开手,看着流出来的血,望向不远处的白沁,低声道:“既然是我爸妈制作了邪棺,那么就等他们回来再说?我奶奶既然将我托付给了薛姨,一定有她的道理。”
“叶白吟,我是我,她是她,我们不一样,我有自己的想法,也有眼睛、耳朵还有心,我会自己去看,自己去分辨……”
脑海里倏忽而过,是谢总坐在太岁水缸旁,嘱咐我一定要学会自己去分辨。
白沁趴在白木棺材中,垂下了眼眸,似乎在叹息:“无药可救。”
声音轻柔还带着悲天悯人的意味。
我却只觉得她惺惺作态。
叶白吟听在耳朵里,脸色一变,往后退了半步,化作了一条巨大的白蛇,在空中飞快地游动着朝我袭来。
“啊!”是嘟嘟的惊呼,“妈妈……”
叶白吟朝我冲过来,我本能地往旁边躲,他却直取我身后,动作都未曾停顿,朝着薛神婆去了。
我愣了片霎,抽出石片,直直插进了叶白吟的蛇鳞之中,我现在力气不小,石片几乎入骨,叶白吟俯冲太快,石片顺着鳞片碰撞如撞在坚硬的玄铁上,溅着火星子。
趁着叶白吟动作慢下来,我一步跨坐在了他身上,抽出石片后,几乎带起叶白吟身上的皮肉。
白色的蛇疼得扭曲挣扎,还带着一股狠劲。
叶白吟低低嘶吼一声,扭过巨大的蛇头,吐出红色的蛇信子朝我卷过来:“白沁!”
因为愤怒,叶白吟的蛇瞳急剧收缩变化着,我暂时稳住心神,重新抬起手,用石片割开了叶白吟蛇身的皮肉,将流血的左手捂了上去。
鲜血朝着叶白吟雪白的鳞片下流去,血液里黑色的游丝飞快地没入了皮肉之中。
叶白吟的蛇信子刚好卷在了我的腰上,因为我的血他疼得收缩起来,我忍不住拱起身,总觉得脊椎都快被他挤断了。
我费力抬起左手握紧了他的蛇信子,蛇的信子上有倒刺,勾得很疼,视线都开始被汗水浸湿,变得模糊。
我喘了口气,挥舞着右手的石片往下挥去。
叶白吟比我也好受不到哪里去,白色的蛇身扭得跟麻花似的……夜幕中那些黑色的铁锁还在朝着薛神婆的方向涌过去,忽然一阵大风刮起,吹掉了我头上的帽子。
寒风贴着头发,我冷得有些瑟缩,耳边惊雷声一起,吓得我一激灵。
电流蹿过四肢百骸,酥麻不已。顷刻间我就没了力气,翻身从叶白吟身上掉了下去。
“螳臂当车,何苦呢?”
白沁悠然叹息。
我全身都没有知觉,电流似乎还在游走,我抬头看着天幕中的铁锁穿孔而过,想伸手却办不到。
耳畔除了风声和电鸣,隐约还有薛神婆的咳嗽声,以及嘟嘟的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