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或者是说,萧宴开始对自己那张只能藏在面具下的脸而不满意了……
因为,他发现自己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已经爱上了白栀。
可是这样的他,又能给白栀什么?
而这样的他,在白栀的面前又究竟能算得上什么呢?
白栀是那样的热烈而美好啊……
但,越是清楚彼此之间的差距,心中对白栀的美好就越是想要触及,让他整个人都痛苦不已。
于是,他近乎是狼狈一般的逃离了皇宫。
他想着,自己要是再也看不到白栀了的话,心里应该就会平静下来,从而接受现实了吧?
但他却想错了。
以前好歹还能看得见,他只需要小心压住心中的喜欢就好,可一旦连见都无法再见的时候,心中的爱意就如同烈火般灼烧着他的心,又像是蚂蚁般毫不留情的啃噬。
仿佛中了毒。
他只能日日喝的酩酊大醉,之后如烂泥一般昏睡去才能够忘记心中那股拼了命也想要再回去的渴望。
但命运却似乎就偏偏很爱作弄他。
没过多久,墨连城却传信给他,说谢逸携贵妃白栀浩浩荡荡乘船南下游玩。
民间百姓骂声一片。
但是,他们却并不知道谢逸和白栀这一次的目的其实是为了把某一支打算作乱的起义军引出来。
也就是在那片山崖之上,他悄悄看到了一袭红衣站在华丽龙船之上的白栀。
可他心底清楚,白栀或许更想要一叶扁舟顺水而流,载着她离开这一片的是是非非,去过她所期望的,自由自在的日子。
于是,他悄悄画了那幅被白栀吐槽笔触很烂的画。
他希望有朝一日,白栀真的能如愿。
而墨连城问他,“为什么不试着给自己一个机会呢?”
他苦笑,“我能够遇见她,就已经花光了此生剩余的所有幸运,又哪还有什么资格去期望机会?”
但墨连城摇头,“我很小的时候曾听父亲提到过在人迹罕至的川域南疆,住着一个很神秘但却以毒为医,手段高绝的蜀族,你的脸或许能在那里得到医治,但具体怎样找到他们,我却记不太清楚了。”
因为,他的父亲早在他年幼时就已经不在人世了。
而萧宴整个人都一震。
几乎都来不及思考,他已经脱口而出了三个字,“我要去。”
“这是蜀帛。”
墨连城从怀中摸出了一方颜色鲜艳缤纷,绣技超绝的手帕,“我父亲年少时曾遇见过一个南疆女子,并且为她制作过一种很奇怪的器具,而女子以此为报,说若是持蜀帛来见,便可以让他们帮忙达成一个心愿,即便是杀人都可以。”
萧宴接过了蜀帛,目光有些复杂地看着他,“可你为何不用这东西,让蜀族来保护自己周全?”
“倒是可以。”
墨连城笑着说道,“可是,那还叫墨家吗?”
被冠以‘人间神仙手’的墨家机关术,如果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话,也就的确该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这是墨家人仅存的高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