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冷的厉害，穆绾庭回到竹园的暖房里，过了许久才感觉浑身暖了起来，“国公是怎么联系到七哥的？”
琴清这些年一直在嵊国，从未离开，靖国公则是一直待在北辰，也从未离开，他们竟然暗中联络过，穆绾庭实在想不通是怎么回事。
绣娘拿了本账册打开指给穆绾庭看，“每年，都有人在我们鲜满楼定一批炸药运往北辰，要的量不多，但已经定了二十多年了，着实可疑，我们让人去查过这个订货的人，查无此人。”
一般炸药就算保存小心，也最多只能保存十年，可这人却连续二十多年购买炸药，却从未听说北辰有哪里出过爆炸事故。
如果说那人买了用于做烟花爆竹，量也太小了。
“几个月前城南校场挖出的那批炸药，我们以为是出自鲜满堂，但仔细核对后发现并不是，可见北辰购买炸药的另有其人。”绣娘小声的给穆绾庭说着她们的怀疑和发现。
穆绾庭的目光从账册转移到绣娘脸上，眯了眯眼睛，“你怀疑购买炸药的，是国公。”
绣娘没有否定，“据我所知，北辰军中是用烟花做信号的。”
炸药的成分和烟花相似，若是北辰军中有能人异士，是可以将炸药改良成为传递信号的烟花的，并且效果比一般的烟花效果好。
穆绾庭沉吟片刻，摇了摇头，“我见过北辰军中的信号烟花，没有奇特之处。”
绣娘垂了垂眸，笑着问道，“夫人可曾见过晋城大营的信号烟花？”
穆绾庭挑眉，“你的意思是……晋城的烟花是特制的？”
“不敢保证，但极有可能。”绣娘将账册翻了两页，指着其中一项对穆绾庭道，“这个人同时还在鲜满楼所属不同商铺购买了不少制作烟花的材料，其中就有两种是指用在信号烟花上的原料。”
烟花的原理都是高温将矿石点燃，发出不同颜色的光，但普通民用烟花则是用药棉做引线，而军中用的烟花则是多了磷粉和铜矿石。
磷粉极易燃烧，将装着烟花的竹管打开，烟花用力往空中一抛，经过空气摩擦就可以点燃，而铜矿石燃烧发出的绿色光芒，是军中信号烟花所特有的颜色。
穆绾庭点了点头，“炸药一向不是七哥负责，怎么这次是他来送？”
“六爷跟大小姐去了北边，九爷老早就撂挑子来了云城，八爷不是个爱管俗事的，这些琐碎事儿可不就落在七爷身上了？”绣娘笑着给穆绾庭解释。
琴清是刚刚接手各处商号的事情，看了账册也是猜测这批炸药就是靖国公定的，才直接将东西送到府上，一来是想证实自己的猜测，二来是想告诉靖国公，那些商号都是自己家的，以后想用直管开口，就别再多浪费银子了。
谁料靖国公看也没看就直接将东西收下了，看来也是早就怀疑那些商号和穆绾庭有关了。
毕竟不管是哪国，都不可能直接或间接售卖炸药给别国。
除非这个人并不属于交易双方任何一个国家，而且早就预谋着要让这两个国家乱起来。
穆绾庭微微叹了口气，“果然姜还是老的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