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没有心眼的人也能看出陈继中是故意要与他们同行,所以一路上二牛都特别关注着陈继中一举一动,总觉得他会耍什么花样。
他的眼神那么明显,看得陈继中浑身不自在,可他又想装得从容一些,于是走着走着就同手同脚,差点儿没掉沟里。
等到了李大夫家,他里衣都已经湿透了,用谁也听不见的音量嘀咕了句,“终于到了。”
说要向李大夫请教,是苏西临时起意,两手空空去麻烦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她不好意思,就叫二牛提了一只鸡和一筐鸡蛋。
二牛上前扣门问道:“陶沛,李大夫在家吗?”
过了一会儿,门打开了,陶沛抱着一个药罐子站在门内,似乎对同时来访的四人特别疑惑,歪着头问道:“师父在家,不过,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陈继中抢先说道:“我是来付诊金的,机缘巧合才与他们同行。”
苏西默默翻了个白眼:此地无银三百两。
她笑着指了指二牛手上的鸡和蛋,说道:“我们有点事儿想请教李大夫,不知道他现在方不方便啊?”
陶沛侧身把门口让出来,说道:“先请进吧,你们在前院稍坐,我去问问师父。”
他“噔噔噔”一路小跑进去,忘了先安置客人,苏西看着他的背影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方俊,自言自语道:“真是个小孩子啊~”
二牛来过李大夫家,也多少了解些李大夫和陶沛的性子,便招呼几人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说道:“看陶沛那样子,估计李大夫正在试药,我们耐心等会儿吧。”
苏西点头表示理解,像这种专注于某个领域的人,很容易一头扎进去,不知时光流逝。今天就算是白来一趟,她也不会感到奇怪。
陈继中就不一样了,等了没多久,他就站起来在院中里绕圈儿,眉头越拧越紧。他可是来给人送钱的,居然就这么让他干等着?想他陈继中就算是在外面去谈生意,也没人让他这么等过,真是不识好歹!
苏西坐着想事情,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心里便不高兴了。这人唯利是图就算了,竟然也不懂尊老爱幼,和他打交道还真得小心些。
大约半个时辰后,陶沛和李大夫一起走了出来,一见到大家,李大夫便拱手道:“前几日发现一味草药,始终不知其用法,今日好不容易有了些眉头,就舍不得中途放下。让大家久等了,见谅见谅。”
“是我们唐突了。”苏西微微躬身说道:“来得如此突然,希望李大夫不要怪罪。”
李大夫虚抬了下手,忙说道:“陶大媳妇儿说这就见外了。几位坐吧,陶沛,去沏点茶来。”
陶沛应声而去,苏西立刻上前去扶他坐下,说道:“李大夫,陈掌柜是来付诊金的,先给他算算吧,免得耽误陈掌柜的时间。”
“哦~”李大夫一手捋着胡须,一手掐了掐,说道:“那些草药不值几个钱,陈掌柜看着给吧。”
看着给,其实是最不好给的。少了,是你抠门儿没诚意;多了,这叫拿钱砸人。
苏西斜睨了陈继中一眼,跟看戏似的看着他。
陈继中面不改色地从怀中拿出一个袖珍荷包,放在石桌上,颇得意地说道:“这是我南下时在南海渔民处得到的一粒珍珠,成色不错,听说珍珠可以入药,便以此作为诊金,也不算埋没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