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2 / 2)

“大小姐,不要闹了。”

花眠不依不饶,咬着他后脖颈的肉,咕哝着问:“谭以爻,你有几支枪啊?”

谭以爻沉声闷哼:“……大小姐,您别玩了。”

压抑又隐忍。

“你不是要申请□□的职位吗?”花眠腔调娇媚,“我同意啦!”

谭以爻额头冒着热汗,皮肉之下的血液如岩浆般滚烫,吐息炙热,与冰冷之处形成鲜明对比:“大小姐,我……”

他脸色一黑。

花眠无辜站好,又觉得不妥,便试探性地安慰他:“不要担心啦,我给你洗裤子,好不好?”

谭以爻脸色更黑。

花眠乖巧:“忍太久不好的。”

她掰了掰手指,玉般白皙的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你都两次了。”

谭以爻微微抿唇,没去管裤子上暧昧的污迹,深邃又幽暗的眼神落在花眠脸上。

大小姐眨巴眨巴眼,把枪还给了谭以爻,还警告他:“你不许生气哦。”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还把金属管塞到我嘴巴里了,我都没和你计较呢。”

谭以爻酝酿的情绪陡然一滞,不管是哪把枪又全部沸腾炙热,他半耷拉下眼皮,含着欲-望与深情:“大小姐。”

“您是把我当做好玩的,离不开的玩具吗?”

花眠疑惑:“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谭以爻又问:“您喜欢我吗?”

花眠歪了歪脑袋,茫然更深。

但很快,又笑了:“你觉得我只是把你当做好玩的,并不懂爱吗?”

男人抬手将她推开了一些,虽然没有直面回答,但他的表情就是这个意思。

花眠握住他的手,放在心脏位置:“你是特殊的呀,谭以爻。”

“如果你觉得我不懂,可以教教我嘛。”她轻轻说,“况且,除了你,我不会选择别人了 。”

男人手指微微蜷缩,漆黑的瞳孔尽是疯狂的占有欲,却又是副小可怜的模样:“大小姐,我……”

花眠把玩着他的手指,懒洋洋地打断他:“想做我男朋友啊?”

谭以爻:“是。”

像是听到长官发号施令,刻在骨子里的反射性-回复。

像是思考了无数次,设想了无数次这样的场景,也在脑海里排练了无数次。

花眠狐狸眼弯了弯:“那不行呢,你早○。”

她把谭以爻的手指摆成了个“耶”,幽幽地说:“两次哦。”

谭以爻脸色一阵黑一阵红。

“大小姐……”

花眠又笑:“不过我这么善良,不能让你去害别的女孩子嘛。”

“所以——”

谭以爻能刚感受到他心跳如鼓点般紧促又激烈,仿佛要冲破胸腔,那股预知到结果,但仍然会升起一股又一股无法克制的甜蜜。

画面不停地从脑海中闪过,充斥着粉红色的荒唐初次相见,昏暗小巷的巧妙相遇,以及后来在研究院,无数次魂牵梦绕对她的想念,还有那些无法抹灭的点点滴滴。

最终定格在了这一秒。

而他的提着的心跳也逐渐回落,紧接着又是巨大的狂喜。

“就让你来祸害我啦,好不好啊,谭以爻?”

谭以爻轻轻地搂住她,下巴抵在他的发心,微微合眼,极为满足:“好。”

飘飘然又无法落到实处。

他又重复了一遍:“是您的男朋友吗?”

花眠搂着他的脖子,眨巴着眼睛:“那……”

她慢悠悠地说:“老公?”

脑海中似乎有烟花炸开,心田开出一片花海,全是绚丽灿烂的景色,璀璨的填满了他曾经的荒芜人生。

而从今以后,还会有她陪着他,走过余生。

并不算特别遮光的窗帘垂下,像是掩盖着住了房屋里朦胧的荒唐,只隐隐约约映衬出两个人影的缠绵。

灼热耀眼的太阳缓慢地攀升到一天之内的最高温度,但却诡异地不曾下降,不断攀升,如岩浆般滚烫,咕嘟咕嘟地翻滚。

但温度终归降落,可又狂风骤起,卷着泥土黄沙猛烈地暴击,刺的人睁不开眼睛,躲不掉,逃不开,整个人像是被狂风卷起,随处摇曳,又被泥土黄沙冲刷着。

贾凝苒本来是想等花眠出门的时候,问问她是什么意思。

但该去工作的时候,房门紧紧闭着,没有任何即将打开的趋势。

而想花眠一起走的楚浅弱弱地说:“也许,也许她在和谭先生一起玩。”

贾凝苒想到什么,绷着脸带着楚浅就走了,她说:“我走了,你自己去工作,记住,你还欠我一桶水,别想偷偷溜走。”

楚浅保证:“我会尽快还的!”

贾凝苒:“……”

搞得好像她在欺负小姑娘一样。

她跟楚浅分开没多久,就见到不远处坐在车里的,露出了一个侧脸的蔺孚川。

贾凝苒迟疑了下,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这个任务,我觉得我可能没办法完成。”

不仅没完成,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正兼职养孩子。

蔺孚川摘下眼镜轻轻擦拭:“别紧张,贾小姐,我只是来告诉你,不必了。”

他重新带上眼镜,又是个斯文的医生:“特意来告诉你。”

蔺孚川笑:“祝你生活愉快。”

说完,便按上车窗扬长而去。

徒留汽车尾气。

贾凝苒一边觉得莫名其妙,一边又觉得自己被耍了,应该是要生气的,但心中只有股荒唐感。

当然,那股荒唐感在去击杀丧尸时就完全没了。

……

临近傍晚,花眠看着早就透不进光亮的窗帘,趴在床上,疲惫也困倦。

毕竟从凌晨到现在根本没有睡过一会儿。

该困了。

但黏腻的触感又让她不想睡觉,想要好好清洗一番。

她翻了个身,贴在一雪前耻,雪的非常非常白的谭以爻身上,撒娇:“你抱着我去洗洗好不好?”

她蹭了蹭谭以爻,又忧心地问:“你还有力气吗?”

谭以爻:“……”

他反问:“你想什么时间睡觉?”

花眠微微睁眼,认真思索了下,男人原本就体力充沛,如今又经历药物改造过……她搂着谭以爻撒娇:“改天再做啦,我们有好长好长时间呢。”

谭以爻被她那句“好长好长时间”取悦到,唇角不自觉上扬——

是那种刘然看到惊悚地会骂他“荡漾到变态”的笑容。

男人抱起花眠,等到了浴室,花眠哎了声:“等等,我要用一下我的新技能哦。”

谭以爻没来得及阻止,水滴如雨水一般浇头而下,温度适宜。

花眠故意光着脚踩在他脚背,勾着他的脖子,水珠顺着她的肌肤文理滑下,淌过那些暧昧撩人的痕迹,她眼眸亮晶晶的:“我厉不厉害?”

谭以爻扶着她的腰:“别用了。我们还有水。”

花眠安慰他:“别担心啦,不会有事的。”

“你不是看视频了嘛,我是不会死的。”

谭以爻忽地脸色一变,沙哑着嗓音,说:“不要再做那种事了,好不好?”

——不要再拿生命开玩笑了,好吗?

他看到监控中的那一幕时,脑海中甚至毫无思绪,但如潮水般的悲伤拍打着他,而他在强制地压下所有悲痛后,立马进了卧室,去确定她是否活着。

还充斥着浓浓的愧疚。

是他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他当时只想着,杀掉那个道貌岸然,恶贯满盈,让花眠痛苦的男人。

从根源解决这份危险与伤害。

但却没想到,他的走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如果她不能复活呢?

谭以爻根本不敢去做这个假设,他抱着花眠,水珠沿着他眼角滑落:“对不起,大小姐。”

花眠趴在他怀里,过了会儿,又仰头,轻轻吻到他的唇瓣。

像是童话故事最后幸福美好结局之中,王子与公主都会以一个甜蜜的吻结束,而他们也拥有了一个梦幻又甜蜜的吻。

又带着安抚韵味。

让人沉醉。

等他们洗完澡,准备晚饭的时候。

门被敲响。

声音依旧很急促。

花眠靠在沙发椅背,动也不想动,腿实在过于酸软,不适合走路。

但想到谭以爻还在厨房做着小炒肉,便站起身,拿着枪,顺着猫眼看到了贾凝苒,但还是仅仅打开了一条小小缝隙:“有什么事吗?”

贾凝苒见她这冷漠疏离的无情样,完全看不出中午还一起喝酒的和谐,不免气愤:“楚浅没回来!”

“她还欠我一桶水!”

躲了躲,又补充:“还有一碗麦片,好几口青菜!”

花眠打了个哈欠:“那你可以,去贫民窟找一找嘛。”

贾凝苒:“你和我一起去。”

花眠任性:“我不。”

她说:“我要和我哥哥一起吃晚饭,然后一起睡觉觉,我才不要去找迷失少女呢。”

贾凝苒绷着脸:“你如果不去,我就在这里一直敲的你家房门。”

谭以爻关了电磁炉,走到门口,深邃的眼神从贾凝苒身上一扫而过,稳稳地落在了花眠身上:“饭好了。”

贾凝苒见到谭以爻还是难以避免的心中咯噔一下,但想到中午花眠的所作所为,迟疑了会儿,试探性地问:“我可以和你们……”

话没说完,就被面前这对狗男女盯的说不出话。

一时竟不知是悲伤多,还是气愤多。

花眠又打了个哈欠:“好了好了,我和你去找她。”

贾凝苒感受着谭以爻的死亡视线——

怎么觉得是她抢了谭以爻的女朋友呢?

难道不是她喜欢谭以爻吗?

怎么就沦落到跟谭以爻成为了情敌了?

贫民窟这个地方,混乱,肮脏。

随处可见的垃圾,臭气熏天的气味,还有麻木不仁的眼神以及猥琐下流的视线。

交织在一起,汇聚成了这里的丑陋特色。

就是社会未沦陷之前缩影。

花眠心想,即便是末世,有些东西也很难改变。

她跟着谭以爻,找到了刘然。

刘然晚饭也很简单,吃的还是泡面,当时一路上搜刮了挺多的,不过也没剩多少了。

——家里招过贼,车也被砸破车窗扒干净了一次。

从那之后,他去哪儿都背着包。

剩下的东西已经不多了。

刘然见到花眠挺惊讶的,实在难以想象谭以爻会让大小姐会来这种地方,更别提还是贾凝苒跟着这种奇怪的组合。

难道谭以爻这个舔狗这么牛逼吗?都能让情敌们和谐相处了?

刘然端着泡面:“有什么事吗?”

花眠没骨头似的搭在谭以爻身上,腔调娇软:“你知道楚浅在哪里住吗?她债主来要债了呢。”

刘然一边吸溜泡面一边说:“我带你去吧。”

贫民窟的人数是整个基地最多的,但占地面积不大。

拐了两个弯就到了楚浅住的地方。

——刘然住的地方还勉强算是个能遮风挡雨的房子,楚浅这个,就是个简单的棚子。

花眠在13街都没见过。

这一眼望得到头的棚子,根本瞧不到楚浅的身影,但能见到荣旻跟另一个漂亮女孩。

贾凝苒接收到花眠的眼色,沉默了会儿,还是走了进去,问:“楚浅呢?”

花眠他们从长相到气质都太有个性了,荣旻早就认出来了,但也不敢多看,他摇了摇头:“不知道。”

女孩质问:“你是谁啊?干嘛打听她的事?”

贾凝苒冷哼:“我是她债主!既然你们认识,那你们就替她换了吧!”

花眠也走了进来:“对呀对呀,总共三百个积分呢。”

女孩尖锐:“你骗谁呢?!凭什么我们替她还?我们和她可没什么关系!”

花眠摸出转轮□□,当着他们的面放进去了四颗子弹,啊了声:“无所谓呀,反正我和她也不是很熟呢。”

“我只想和你们玩一个游戏……”她拖长音腔,“我在服务区的时候就说过呢,荣旻,你还记得吗?”

女孩登时扭头看向荣旻,质问:“你认识?”

荣旻已经不敢说话了,只是抿着唇点了点头。

“她谁啊?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女孩推了他一把,“你说话啊!”

花眠举起枪,打断他们的争执:“乖,别出声哦。”

“玩个转盘游戏吧。”她笑了,“规则我定哦。”

女孩:“你神经病啊!”

话音刚落,花眠就对着她扣动扳机。

她呀了声:“是空枪啊。”

“你好走运呀。”

“不过也没关系啦,刚刚那枪不算,现在呢,你们俩总共有五分之一的机会活下去。”

花眠笑着:“荣旻,我们相识一场呢,给你个机会。”

“你可以选择先手还是后手。”

“要知道,只要你们当中有一个人死亡,这个游戏就停止了。”

“当然,如果你们这一枪幸运的还是空枪,那你们两个都可以活下来哦。”

这个游戏的险恶就在于,将人性的自私彻底暴露出来。

荣旻错开女孩的视线,小声说:“让,让她先。”

女孩瞪大双眼,大声质问:“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爱我吗!?不是愿意为我去死吗!?怎么现在就准备牺牲我了?”

荣旻哄她:“你不要激动,万一是空枪呢,说不定我们都能活着。”

“即便,即便不幸,我这么爱你,绝对不会苟活!”

女孩呸了口:“少拿你糊弄楚浅的理论来糊弄我!”

她又看向花眠:“你不就是想知道楚浅在哪里吗?”

“我告诉你!”

“她被卖了!被荣旻卖给街尾的流氓头子了,你现在去救她还来得及!”

贾凝苒听到这句话就开始朝那边跑过去,刘然犹豫了下,怕她一个人打不过,也跟了过去。

女孩提着一口气:“你怎么还不去救?”

花眠耸了耸肩:“游戏还没结束呢,我怎么能走呢?”

在女孩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扣动扳机。

——又去空枪。

花眠失望的叹了口气:“你今天是幸运女孩呢。”

她收了枪,拉着谭以爻去了街尾。

身后的女孩单方面地殴打着荣旻,在经历了这种感情裂缝,关键时刻作为被迫牺牲的人,即便在一起也会痛苦一辈子呢。

……

街尾的一群小混混鼻青脸肿不敢上前。

刘然身上挂了彩,但不严重,见大小姐来了:“贾凝苒刚进去了,让我不要进去,里面好像挺男士勿入的……咱们在外面等着吧。”

咱、们。

她很像男士吗?

花眠又打了个哈欠,“我进去看看吧。”

她对谭以爻说:“别担心哦,有事我就开枪,你听到枪声就进来,好不好?”

谭以爻点头:“注意安全。”

这间房子构造挺复杂的,总共一层楼,但一楼没什么东西,都在地下一层。

流氓头子住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还挺奇特的。

花眠沿着楼梯刚走了两步就觉得不对,几乎是一瞬间,身体就没了极力气,握不住枪,眼皮也沉重地几乎要黏在一起。

和那次在研究院的感觉完全相同,同样的无助,同样的荒谬。

恍惚之中,似乎听到了温柔又熟悉的声音——

“眠眠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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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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