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记得是个性格很温和又很大气的女孩。
李声离正在看光脑:“呵,我就知道。”
初玖:“?”
李声离:“我昨天发博@你,说要来这家餐厅打卡,姜绛还给我点赞了,你信不信,她就是冲着我们来的。”
初玖:“都三年多没见了,不至于吧?”
李声离冷哼:“怎么不至于,你们不知道,我还不知道?我可在她手里吃过好几次亏,每次她都哭,跟自来水管似的,眼一眨,水龙头就开了,哗哗的流,可会装可怜了。”
初玖:“???”
她们俩说的是同一个人吗?
“你们竟然也在这里呢。”姜绛惊喜,“真是好久不见了。”
李声离挂起礼貌微笑:“是啊,好久不见了。”
初玖客套:“好久不见。”
实在没认出来,和记忆里的勉强有个模糊印象的人完全不同。
眼前这个姜绛乍一看,太过惊艳,像宇宙级别的超模,眼神一挑,就有种霸气侧漏的气势。
但不知道为什么,初玖总觉得有股违和感。
那股违和感还很严重。
但也没太过深思。
姜绛自来熟地坐在初玖身边,娇柔地笑了:“小玖可真漂亮,要不是看到了声离,我都认不出来你了。”
终于知道那股违和是怎么回事了。
明明很霸气的长相,但却凹着娇柔的人设,就很违和。
但美人做什么都是赏心悦目的。
初玖很真诚地说:“你也很漂亮,我刚刚真没认出你。”
姜绛依旧笑着:“不介意我坐这里吧?”
初玖心想你不是已经坐了吗?
把最后一个虾吃掉,说:“坐吧。”
“我们走之后,服务员会收拾干净的。”
李声离捂着嘴偷笑,见初玖站起身也跟着站起来,挽着初玖的手臂:“对啊对啊,这里的服务态度很好的,你随便坐,我们先走了。”
姜绛笑容僵了下:“老朋友见面,你们不留下叙叙旧吗?”
初玖光脑振动了下:
【风易舟:我在门口等你。】
她若无其事地收起光脑,“还有事。”
李声离无意中只看到了等你,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快走快走!”
她和姜绛本来就撕破脸了,根本没必要再假情假意下去。
这件事让她得到的教训就是——
再也不要发任何人都能看到的博。
进了电梯,李声离立马暧昧问:“刚刚是谁给你发的消息啊?”
初玖耸肩:“你猜?”
李声离见她毫无娇羞,迟疑:“不会是追你的吧?”
初玖哇了声:“我怎么敢让他追呢。”
李声离震惊:“你追他?”
“哎呀,不能这么说嘛。”
初玖正经脸:“我这是,为了爱,奉献一切。”
李声音震惊到破音:“你竟然去做舔狗!”
“你开什么玩笑?”
初玖理顺了下逻辑。
为了得到花,把她自己拥有的一切都给了风易舟。
好像差不多就等于。
为了追到男神,把自己豁出去。
“那我确实挺有舔狗潜质。”
李声离看到初玖的车,冷哼一声:“我今天下午就跟着你了,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要脸的狗男人!”
初玖都没来得及拦住她,眼睁睁地看着她上了车。
紧接着。
风易舟下了车,冷眼看她。
初玖心想,风易舟能不能闻到别人味道她不清楚,但绝对是有洁癖。
他穿着深色西装,包裹在西裤下的大长腿迈向她,淡淡问:“她要一起?”
以初玖对他的了解,这句话的意思应该是——
要让我给她当司机?
李声离压根没看清司机是谁,等意识到不对了之后,看清楚了风易舟的长相,匆忙下车。
想起初玖的舔狗言论。
故意挑衅:“小玖,你这个司机很守男德嘛,知道不能和其他女人一起待在密闭空间。”
风易舟神色未变,握住了初玖的手掌,像是化为了藤蔓缠绕在每根手指,但又确确实实是人的手掌。
“你好,我是风易舟。”
李声离打量他。
又客气又礼貌,虽然人冷淡了的,但说不准走的是冷淡风?
初玖见她没回话,便出口介绍:“我闺蜜,李声离。”
风易舟微微颔首:“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
李声离还要张嘴说些什么,怎么我闺蜜陪我吃个饭,刚散场就被你给截胡了,这还没结婚呢!
可与男人漆黑漠然的瞳孔对视,悚然之感如电流般窜过,激起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几乎无法喘息,更别提吐出话语。
等她回神的时候,初玖已经被他带走了。
妈的!
不对劲!
那个男人很不对劲!
……
从外面看,只是一辆平平无奇的豪车,而从内里看,则已然被绿色藤蔓所环绕,绿意盎然。
风易舟手扶着方向盘,“你觉得,你是我的舔狗?”
他的手骨形漂亮,宽大而又修长,肌肤洁白而又无瑕,淡淡的绿色血管在皮肤下蜿蜒绵亘。
是手控的福音。
很漂亮。
但握人手的时候会有种束缚感,还掺杂着淡淡的疼。
宛如藤蔓之上布满倒刺。
初玖揉着手上浅浅的红印,漫不经心地说,“如果你希望的话,我可以做你的舔狗。”
“可以舔你舔到,你就算给凌晨三点和别的女孩上-床,我也可以去给你送套。”
随口回着那些根本不走心的话语,也不在意这些话会让风易舟怎么想。
“对了,晚上我妈喊我回家吃饭。”
风易舟:“我和你一起。”
初玖忽然抬头:“开什么玩笑?”
风易舟让藤蔓操控汽车,扭头露出了个捉摸不透的怪笑:“我见不得光吗?”
“那你确实见不得光。”
生长习性就是喜欢阴凉潮湿,尤其爱生长在泥泞不堪的沼泽地。
哪里喜欢见阳光?
她低头玩着小游戏,也不问风易舟要带着她去哪里。
藤蔓勾起她下巴,落在眉心的藤蔓仿佛真的长着倒刺,刺进肌肤,
初玖伸手挥开藤蔓,没成功。
她眼神冷了下来:“我带你去,把藤蔓撤掉。”
契约在眉心燃烧。
冷白色的肌肤上浮现出妖冶的红色花朵。
——与藤蔓结出的花朵的诡异形状一模一样。
她捂住额心,那里的肌肤像是要烧起来:“我说了,我带你去!”
其实不疼。
只是会像熔浆一样,将所有理智都烧化,化一团浆糊,完全没有任何属于自己的思绪。
那种不能掌控自己身体的感受实在太过煎熬与折磨。
藤蔓撤回。
风易舟冰凉的指尖抚摸到她的额头,让她忍不住去索要更多的凉意。
“风易舟……”
风易舟轻笑了声:“乖。”
“你准备怎么向你爸妈介绍我?”
车速飞快,窗外的景色几乎成了残影。
风易舟腰腹以下已经全部变为了藤蔓,离开驾驶座俯身看她,略长的柔软发丝垂在她脸颊。
初玖挥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
又被风易舟握住了手:“阿玖准备怎么介绍我?”
初玖仰头,无意之中蹭到了他冰冷的唇瓣,要后退时,却被禁锢住了脑袋,索性就保持这个姿势,问:“你想要我怎么介绍你?”
唇瓣开合之间的碰触。
没有任何温情,但却好像又有无尽的缠绵。
她笑,水光潋滟的眸子,风情万种,勾人心弦:“风易舟?”
后面的话被他尽数堵了回去。
和风易舟发生关系是一件很意外的事情。
初玖没朝那方面想过。
超自然的物种大多都带着着高傲与狂妄,对人类这种普通且平凡的生物不自觉地总会流露出轻蔑之感。
他们能活很久。
又有一代又一代的传承记忆。
能够看到无数朝代的兴盛衰亡,也能看到短暂如昙花一现的绚丽,亦能看到战火纷飞下哀鸿遍野的残忍。
在被发现弱点之前。
他们几乎无敌。
所以初玖根本没想过,一个超自然的物种会与一个人类如何如何。
他们可能会从人类这里得到任何东西,但很难想象会是交融。
毕竟是跨物种的。
那天。
初玖从凉言攒的局回来后。
风易舟正坐在她平常坐的软椅上,修长的手指把玩着玻璃搅拌棒,在他手中旋转出残影。
撩起眼皮,冷冷地看她眼:“去把自己洗干净。”
初玖没抽烟,也没怎么喝酒。
但包厢里总有人会喝酒抽烟,难免会沾些味道。
虽然本来就打算回来洗个澡。
可被这么倨傲地命令,不免有些窝火,打开房门就要离开。
也不是只有这么一处房子,没必要看不想看的东西。
但房门迅速被藤蔓覆盖,形成了个密闭空间。
初玖丢了包,坐在沙发,似笑非笑:“别这么霸道好不好?”
“你觉得我脏,又不让我离开,想做什么?”
风易舟手中的搅拌棒停了下来,细长的玻璃棒忽然增长,抵在她的眉心,墨色眼眸直勾勾地凝视他,如深渊凝视:“我需要的,是一个不会离开的……主人。”
初玖心想这藤蔓多半有病。
她推开玻璃棒,随口问:“这么敏感,以前被抛弃过?”
气氛忽然一滞。
风易舟眼神骇人。
危险渐渐漫延。
初玖作为一个能屈能伸的小仙女,决定不去他计较刚刚的傲慢。
“我去洗澡了。”
拿着换洗衣服刚要进浴室,门再一次被藤蔓堵住。
那根细长的玻璃棒抵在门把手上,阻止她去开门。
“我要你承诺,永远不会抛弃我。”
碍于签订了契约。
初玖连缘由都没问,“我承诺,不会抛弃你。”
“可以了吗?”
风易舟闪身来到她身前,缩短的玻璃棒敲在她锁骨,眼神阴沉,腔调却磨人:“认真点。”
初玖默了几秒。
没控制住为数不多的好奇心——
实在不能怨她。
对神秘又强大的超自然物种流露出这么诡异又变态的要求,真的很难压制住心中的好奇。
“我是不是和抛弃你的人,长得很像?”
风易舟忽而笑了,不是那种冷笑,也非匪夷所思的怪笑,而是一种近乎癫狂而诡异的无声大笑,在悲情之处发出几声凄厉哀鸣,
好似被人扼住喉咙,快要窒息而亡。
初玖后退一步:“我不问了。”
她乖乖地举起右手,比了四根指头,极为真挚地说:“我绝不会抛弃风易舟。”
眉心浮现出红色花朵。
这条承诺刻进炽热的契约。
风易舟敛了笑容,手指忽然掐起她的下巴,复而改为缓慢摩挲,笑出泪水的眼眸犹如一潭死水:“你们一模一样。”
初玖懂了:“我是替身。”
她保证:“你放心,我一定会扮演好替身的角色。”
掐着下巴的手指渐渐用力,在她叫疼的时候,唇瓣碰触到冰冷,她被迫仰头迎合。
风易舟喉结滚动,丢掉玻璃棒,抱起她进了浴室。
“下次不要带别人的味道回来。”
初玖唔了声,乖巧回:“好。”
等站稳后,才发现换洗衣服都掉在浴室门外的地上。
她看着还不出去的风易舟,歪歪脑袋:“还有事吗?”
风易舟嫌弃地脱了上衣,露出紧实又洁白如雪的后背。
初玖心想,真是绝了。
那藤蔓挂在阳台每天风吹日晒,全是浮尘,也没见他嫌弃地把藤蔓缩进屋里。
她斟酌语言:“那你先洗,我去另一个浴室洗。”
风易舟回头直愣愣地望她,眼神空洞无神,极为阴森可怖。
初玖顿时福灵心至:“那我们一起洗?还节省时间呢。”
……
风易舟坐在车内,用湿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旁边还扔着几个用过的湿巾。
初玖躺在副驾,步入贤者模式。
目光落在风易舟修长的手指,心想,不仅看着舒心,用着也很舒服。
扭头,透过藤蔓去看窗外不停掠过的风景。
人烟稀少,渐渐荒凉。
车猝然掉了头。
又朝回走。
初玖没问他要去哪里,又为什么不去,只是扭头看着风景,慢慢闭上了眼睛。
困了。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下午已经过了一大半。
风易舟不在驾驶座。
但车内依然被藤蔓环绕。
她坐在车里在家族群发了消息:
【晚上回去要带一个人。】
池语回的迅速:
【谁?男的女的?和你什么关系?】
初渊紧随其后:
【等我,我把工作往后排一排,现在就回家。】
初玖:【男的。名字叫风易舟。】
至于什么身份,怎么介绍。
风易舟还没说。
等会儿他回来再问问吧。
车门打开。
风易舟问:“现在去老宅?”
初玖:“回吧。”
“我怎么和我爸妈介绍你?”
风易舟勾了个嘲弄又冷漠的笑,“随你。”
池语正在刷屏问是什么关系,有没有照片,家里几口人,爸妈做什么的……
初玖心想,可真麻烦。
她打字:
【我男闺蜜,是个gay。】
风易舟唇角的嘲弄更甚。
老宅弥漫着紧张而又热闹的气息。
池语拉着初渊的手臂:“虽然小玖说是闺蜜,但我还是觉得不对。”
“领闺蜜晚上吃饭,不好吧。”
初渊不以为然:“不是说明性向了吗?”
“放心吧,我了解男人,真想追女生是不会谎称自己是gay而借机与女生拉近关系的。”
池语心想,你知道个屁。
那男闺蜜喊咱们女儿,主人。
能是正经称呼?
车笛声响起。
池语没搞明白男闺蜜到底是什么男闺蜜,决定端着,坐在客厅不动,也拉着初渊让他不去外面见女儿。
初渊:“?怎么了?”
这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呢。
池语:“等会儿。”
紧接着。
他们就看到风易舟领着大箱小包都很是贵重的东西进了门,站在初玖身边。
初玖终于明白风易舟下车做什么了。
又实在搞不懂,把她当替身,又这么周全。
是为了圆之前没能和正主完成的梦?
但不管怎么样。
都不妨碍初玖觉得风易舟有点恶心。
搞替身这种事,确实很恶心。
好像是爱的很深情,但实际上比草还贱。
还不如重新爱一个呢。
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客厅里的人们,视线全部落了在她身上。
初玖:“?”
“这位是风易舟,我给你们提过的。”
池语状似恍然:“啊,原来是小舟啊,小玖总提你呢。”
“你看你,来都来了,带这么多东西,太客气了也。”
初渊附和:“是啊,这么多,累坏了吧,快把东西放下,正好可以去吃饭了。”
风易舟呆在原地,垂眸,露了个捉摸不透地笑:“放在哪里呢……”
池语正要说话。
就听到风易舟冷漠又磨人腔调:
“主人?”
池语:“!”
初渊:“!?”
初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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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风易舟花朵形状的原型借鉴了鬼兰花。
鬼兰花的花语是:卑微的爱,被抛弃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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