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发出闷响, 似是平地惊雷,又陡然归于寂静。
像极了海底火山喷发的怒吼,随之而来的, 便是任何鱼类, 即便是鲛人也无法忍受的滚烫熔浆,融进深海中的寒冷水流,使其变得成避无可避的杀器。
温如然不知道门外那群鲛人感受到这种杀器没有,但她已经真真切切感受到了。
她体内的每滴血液都在叫嚣着“危险!危险!”, 甚至应激反应之下, 连呼吸都没些迟缓,脸色泛红……
“你发-情了?”
温如然一愣, 眼眸亮如星辰,又似覆了层虚幻的星云,朦朦胧胧, 还浸着未曾褪去的天真, 与真真切切的茫然。
“?”
廖玄无眼神古怪:“还真是。”
温如然如遭雷劈:“!”
完全没想到发-情-期会有这种生理反应,明明之前也经历过,不是这样……等等, 以前是什么样的?
自从她熟练使用法术以后,就再也没有发-情-期的困扰。
廖玄无磨着牙齿,锯齿呲呲作响,喉咙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是野兽进食时的亢奋。
他目光沉沉, 盯着温如然,身体紧绷, 似是处在戒备状态,随时要扑过去, 将小人鱼拆吞入腹。
温如然都要炸毛了。
以自己为中心,仿佛闪烁着红彤彤刺目的光,在发出警告信号。
我发个情,你兴奋什么?
碍于铁链长度,温如然与廖玄无拉开了最远距离,藏在床角。
小心望着鲛人,同时把希望寄托在门外的鲛人身上。
“砰砰砰!”
非常粗鲁的敲门声。
温如然觉得和善极了,这简直是能够获救的信号。
——廖玄无再怎么残暴,也不至于在别的鱼面前……吃了她吧?
“怎么没鱼开门?老大不在吗?”
“好了,别敲了。”
“老大一定是在忙,没空理我们,走了走了,等会儿再来。”
“忙什么啊?开门不就两分钟?”
“忙着和小人鱼玩呢,咱们过个七分钟再来吧。”
“哦哦哦。”
“七分钟,这么久?”
“不愧是老大!”
温如然顿时:“……”
她怀疑的看向廖玄无,七分钟?这么……久?
廖玄无脸色更臭,决定七分钟以后坚决不开门。
等看到温如然不自然的脸色后,脸色更臭,坏心情达到顶峰,冷嗤了声,看着温如然的眼神晦暗不明,如同利刃刺向她娇嫩的肌肤。
在温如然格外忐忑之中,终于听到了廖玄无独有的阴鸷音色。
——“你知道小红长什么样吗?”
温如然:“?”
她老实说:“不知道。”
廖玄无咧嘴。
温如然:“……”
在廖玄无阴沉的目光中,温如然顿时福至心灵,连忙说:“是的,是的,你这样俊美无俦的鲛人,一定要左拥右抱,美鱼环绕的。”
“这么多漂亮的鱼儿,您畅游在万花丛中,记不住小红的模样很正常!”
廖玄无洁白的锯齿泛着出健康的光泽。
一口健健康康,锋利无比,能够直接把小人鱼咬个大洞的白牙。
“不,我记得她的模样。”
温如然从善如流,捧着他吹了个彩虹屁:“您真是又多情又深情,绝世无双的好鱼儿。”
廖玄无把话题扯回来,玩味笑着:“我记得,你之前在玛雅海沟,一直叫我,丑鱼?”
温如然的小脑瓜今天格外机智:“您无与伦比的魅力足以让任何鱼儿臣服。”
真是。
满满当当的求生欲。
效果也极为显著。
廖玄无显然很开心。
只不过,这份开心就持续到七分钟以后,鲛人们来敲门。
“大哥,你完事了吗?”
“马上要饭点了,我们把吃的给你送过来了!”
温如然背对着鲛人,一副面壁思过的模样,完全没去注意廖玄无。
鱼的尊严被怀疑,的确不怎么光彩。
小人鱼善解鱼意的当做没有听到,并且在心中暗戳戳怀疑:
是不是鲛人得到了优秀的武力值,所以在某些方面就格外短暂?
又是几声砰砰砰的敲门声。
“老大还没完事?”
“不能吧,我们可是足足过了七分钟才来的,还特意给他们留了温存时间。”
温如然:“?”
没忍住,偷瞄了眼脸色漆黑的廖玄无。
恰巧,撞上了他阴沉沉又冷冰冰的目光。
小人鱼猛地扭头。
假装无事发生。
心想,虽然人鱼的□□时间起码是两位数的时长起步,但鲛人毕竟早就分出去了。
七分钟。
说不定已经远超鲛人的平均线?
毕竟鲸鱼的□□时间才十几秒。
这么一对比,也挺优秀啦?
敲门声终于停了。
原因是廖玄无打开了门。
脸色极臭,眼神也凶残。
小弟一号二号三号等吓得浑身一震,愈发恭敬。
“老大,这是今天分的食物。”
等廖玄无接过食物后。
“对了老大,我刚刚过来的时候,看到了格鲁部落的鲛人,好几条呢,就在老大您门口徘徊,我觉得他们一定不安好心!”
“就是就是,格鲁部落对人鱼的敌意最大,说不定想要偷偷抓走小人鱼去狠狠折磨她!”
廖玄无淡淡:“我知道了。”
几条鲛人还不想离开,探头探脑想伸进去瞅瞅小人鱼。
别的不说,如果家里放着条漂亮到发光的小人鱼。
他们也愿意早点回家!
单是看看养眼也是好的啊!
有一种美,是可以治愈疲惫的。
探头探脑的结果,就是看清楚了廖玄无身上锋利的倒刺,以及他含着戾气的眼睛。
毫不怀疑,如果他们敢对小人鱼有不轨之心,下场一定很是凄惨。
小弟一号转身的最为爽快。
昨天就是他把小人鱼抓住献给廖玄无的,如今再看他潇洒又毫不留恋的背影……
二号小弟疑问:“哥,你对小人鱼一点兴趣也没有吗?”
小弟一号:“我有啊。”
“我想让小人鱼留我身边,让我去吸她的气。”
他的语气太过阴森,阴森的就好像是死了许久的鱼,从阴沟里爬了出来那样惊悚。
鲛人们后背发凉。
又满目茫然:“???”
什么玩意儿?
什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