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留夷点头,“略懂。”
“谢了,有你帮忙,我们装医生就更有把握了。”寸头男笑了,“算我欠你人情。正式介绍一下,尖刀,钟长风。”
尖刀?这是什么诨号吗?
谢留夷正想着,就听钟长风问道:“你呢?哪个公会的?没有公会的话,要不要加入我们尖刀?铂金本难度大,散人不好混。”
原来是公会。
欧阳喆好像也是有公会的,他提过,他们公会叫将离。
谢留夷摇摇头,“不了。”
“不考虑一下?我们尖刀主力进本前都是郭嘉特种.兵,收人很挑的,只收你这种实力很强的高玩。”钟长风锲而不舍。
这人初见时高傲冷漠,稍微熟一点才发现,这就是块牛皮糖。
谢留夷冷漠拒绝,“不!”
钟长风终于放弃,站起来拍拍屁股,作势转身往外走,“行吧,名字总能说吧?交个朋友,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谢留夷现在只想赶紧把暴露本性的钟长风送走,听他问名字,想都没想就回答:“谢留夷。”
钟长风转身转到一半僵住,猛然回身,谢留夷感觉他差点扭到腰。
“你说你叫什么?”他惊讶地问。
谢留夷重复一遍自己的名字。
钟长风脸上表情变换,好半天,试探着问:“你……认识言于归吗?”
谢留夷:……
为什么人人都认识言于归?
谢留夷果断摇头。
钟长风和欧阳喆不同。欧阳喆知道她失忆了,钟长风不知道,所以看她摇头,就当自己认错人了,挥手跟她告别离开。
……
第二天,阎大少醒来后高烧不退,只觉得全身都疼,却不记得伤是怎么来的。太太派来探望的下人发现之后,立刻就回禀了上头。
太太急忙派人请七位“神医”来看病,钟长风装模作样地诊脉,然后屏退了其他人,只留了阎太太,把昨晚谢留夷说的八个字重复了一遍,然后又按照自己的理解添油加醋一番。
总之,最后阎太太也不知总结出了什么中心思想,气得发疯,送走“神医”后,冲过来指着谢留夷的鼻子一通骂。
只不过,她嫁人之前是大家闺秀,骂人的词语实在匮乏,翻来覆去也只是“狐媚子”“狐狸精”之类的词语。
谢留夷之前没仔细听里头钟长风说了什么,被骂得一头雾水。
最后,谢留夷被赶出风荷院,挪去了阎嬷嬷的院子住。太太发话了,让阎嬷嬷教教她规矩,学好了才能回去“伺候”大少爷。
阎嬷嬷比太太还生气,她骂得更难听,也更清晰一些,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谢留夷这个狐狸精勾引得大少爷亏了身子。
谢留夷:……
手痒,想打钟长风。
“到底是外头来的,不知廉耻,行走坐卧都是一副窑子里的做派,今儿就在院子里把仪态给我纠正好了,我不发话不准停。”阎嬷嬷说完,让人拿了荆条来,
其实谢留夷平时举手投足虽然不优雅,但是身板笔直,如一把出鞘利剑,自有一番出尘的气质。
阎嬷嬷只不过是看谢留夷哪儿哪儿都不顺眼,打着教规矩的幌子,想要磋磨人。
她让谢留夷沿着院子地砖的缝隙走直线,一直走到她满意为止。
谢留夷仔细听了听,附近没有人,于是直接上手,砍晕了阎嬷嬷,把人绑了关进房间里。
反正她现在已经确定了,阎府的人第二天就会忘记她前一天的所作所为。
下午,整个阎府都因为一个消息轰动了。
阎二少回来了。
为了隆重迎接阎二少,家里所有主子都被请去前厅,包括谢留夷这个正在“学规矩”的大少奶奶。
谢留夷第一眼看见阎二少,就明白大少爷那句“一表人才”的形容,实在委屈了这位二少。
兄弟俩眉眼其实相似,只是阎大少脸色苍白,带着病容,看着总有些寡淡。更何况,因为阎大少内心的扭曲,他整个人有些阴郁。
这位阎二少却是表里如一,从穿着打扮,到相貌神采,再到性格表现,都是表里如一的——
风流。
桃花眼看谁都是含情脉脉,嘴角带笑。身上有着年轻又成功的男人独有的意气风发。
他的身上有一种和这个大宅格格不入的活力。
宅子里男人穿长袍,女人穿袄裙,都像是旧时代的影子。只有他穿着一身灰底银条纹的西装,同色马甲搭配一条暗红色的领带,脚上皮鞋锃亮。
谢留夷远远的就看到他在前厅演讲,说起话来眉飞色舞。
“海边的渔人说晚上看到水底发光,还有鱼群徘徊不去,猜测水下有宝贝,喊了七八十个壮劳力一起打捞。结果海上起了风暴,他们只能先回港。结果风暴过后,那艘沉船自己浮上来了,你们猜上面有什么?”
正说到关键处,带路的丫鬟禀报说大少奶奶来了,他住了口,回头向门外看来。
见到谢留夷的时候,他整个人仿佛遭雷劈一般愣怔在原地,神色痴迷地看了谢留夷好半天。然后嘴角扬起,眼角眉梢都被春风吹开,直勾勾地盯着谢留夷,往前走了两步,“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这种搭讪方式,真的尴尬道脚趾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