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阎二少有消息之前, 第三次里世界降临了。
钟声响起的时候,谢留夷正在太太院子里。
此前大太太罚她跪佛堂,她根本没当回事, 后来太太得知这件事差点气疯了, 派了一队丫鬟婆子将谢留夷“请”到了她院子里。
她连谢留夷的面都不想见, 直接叫人端了一大盆混在一起的五谷杂粮来,叫谢留夷跪在院子里捡拾清楚了再起来。
谢留夷翻了个白眼, 转身就走,一群丫鬟婆子齐齐拦在门口。
一位衣着富贵,看起来在主子面前得脸的老嬷嬷阴阳怪气道:“大少奶奶还是乖乖儿听话吧,这会子大少爷和二少爷可不会来救你。”
谢留夷皱眉, 关阎二少什么事。
紧接着那嬷嬷便继续阴阳怪气地讽刺, “长得一副狐媚子样儿, 就知道不是个安分守己的,勾了大少爷的心,又挑拨得二少爷与太太吵架,还想把手伸到老爷院子里。若非太太慈和, 大少奶奶这会早就开了祠堂,浸猪笼了。”
听了这番话,谢留夷才知道那个没脑子的阎二少估计跑到太太面前说了什么, 阎太太舍不得收拾儿子, 就来找她不痛快了。
阎太太这种行为吧, 就像癞蛤蟆跳上鞋子, 伤不了人, 但是很膈应。
谢留夷不想老是分心来应付她,想一次性把她解决了。
视线四下扫视一圈,停留在角落花架下的石桌上, 大步走过去,双手握住桌沿,轻轻松松地提了起来。
一众丫鬟婆子顿时变了脸色,先前出言讽刺她的那个嬷嬷更是骇然睁大了眼,指着她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见她搬了石桌过来,一群人如鸟兽散,生怕她砸了桌子过来。
谢留夷没砸,她把石桌端端正正地放在院子正中,反身走到正房门口,直接伸手推开了门。
门里,阎太太正在榻上坐着,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烟斗,见谢留夷进来,厉声呵斥,“反了你了。”
谢留夷面无表情上前,抽手夺过太太手中的烟斗,往旁边一丢,单手提起太太衣领,如提一只小鸡仔一般,将人提出房门。
阎太太养尊处优多年,还从未被人这样粗暴对待过,她不太擅长骂人,只重复着“反了,真是反了”之类毫无意义的话。
谢留夷将人提到石桌旁便丢开,一院子丫鬟婆子急忙围过来,七手八脚地把阎太太扶起来。
阎太太惊魂未定,指着谢留夷,正要说什么,就见谢留夷冷冷看着她,敲了敲桌子,将众人视线都吸引过去之后,轻飘飘一掌拍在石桌上。
众目睽睽之下,石桌在她掌下毫无抵抗之力地碎裂成好几块,一时间,院子里鸦雀无声,连阎太太嘴里的“反了”也戛然而止。
谢留夷拍拍手,看着阎太太,“你有桌子硬吗?”
阎太太嘴唇颤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然后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正在这时,钟声响起,谢留夷眼睁睁看着院子里的人像被定住一般,整个空间都凝滞了。
这次,钟声响了四声,第四声钟声落下的瞬间,眼前所有人都消失了。
谢留夷还站在大太太院子里,正房中,阎二少的激动的声音传出来。
“母亲为什么这么冥顽不灵?你婚姻不幸,就更不该让大哥和阿莲也走你的老路。爱情是自由的,不应该被封建礼教所束缚。我和阿莲是真爱,不管母亲同不同意,我们都要在一起。”
说着,脚步声往门口而来。谢留夷急忙提气跃上房顶。
刚上去,阎二少便从正房中冲出来,一路往外跑去。
谢留夷跟上去。
阎二少一口气跑到了风荷院,不顾下人的阻拦冲进西厢。不多时,便拉着白莲跑出来,还对着下人喊:“不许跟来。”
白莲被他扯得跌跌撞撞的,却没有试图挣开,而是努力跟上他的脚步。
下人犹豫着驻足,看着两人背影离开,其中一个道:“我去禀告老爷跟大少爷,你们远远跟着,可别叫闹出事来。”
因为跟着的人太多,谢留夷为了隐蔽身形,把人跟丢了,用灵力作弊才发现人在花园假山里,她刚赶到附近,就听到阎二少石破天惊的一句话,“阿莲,我们私奔吧!”
谢留夷脚下一个踉跄,这个阎二少莫不是个傻子吧?
紧接着,白莲惶惶不安的声音响起,“可是……我已经不干净了。”
“我不介意!”阎二少回答得毫不犹豫,“我不介意你嫁过人,我也不介意你的身份,相信我,爱情可以冲破一切枷锁。”
谢留夷直觉白莲那句不干净了,指的不是自己嫁过人。毕竟她亲自给大少搭过脉,确认他不能人道。
想起阎老爷的所作所为,谢留夷觉得自己拳头硬了。
果然,那边白莲拒绝了,却说不出理由,只是哭着说:“信礼,对不起,我也爱你,但是我不能。”
“为什么!”阎二少听起来伤心欲绝,“你既然爱我,为什么不能为了我勇敢一点。”
白莲痛哭出声,“信礼,忘了我吧,我配不上你。”
“我做不到,阿莲,我忘不了你。你相信我好不好?我会给你幸福,我会带你离开这里,我们远走高飞,去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再拜一次堂,不是替别人,是作为我,阎信礼,你最爱的男人,来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