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姒傻傻地盯着那只纯白如雪的猫发呆,抚着衣袖,逗了逗猫爪,轻声说道:“这是哪里来的猫?好可爱?”
良卿道:“这是清言哥哥养的猫,叫阿狗。”
他说完,又瞥了她一眼,道:“据说是静娘娘送给清言哥哥的。静娘娘竟会不认识?”
时姒闷头说了一句,“认识,认识。只是这只猫被苏大人养得挺香,长胖了不少,我看到难免眼生。”
她松开猫的手,眼里有温和的笑意,“良卿你抱好猫,本宫先走了。”
“我找四哥有事,劳请静娘娘帮忙将它送还给清言哥哥。”
时姒温柔地接了过来,阿狗很听话地依偎在她肩上,她快步走出春樱园,看到羽歌拿着披风在春樱园外焦急地直踏步。
“娘娘,奴婢适才忘记说了,这段时间,是四皇子和九皇子……”
时姒逗弄着猫,面红耳赤的说道:“我知道,已经碰到了。”
羽歌狐疑的看着猫,托着下巴道:“娘娘,这不是苏御医养的猫吗?怎么会在您这儿?”
时姒一阵头皮发麻,“九皇子说劳烦我送回给苏御医。”
“那岂不是又要去太医院一趟……”羽歌喃喃道。
时姒捞住羽歌,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轻声说道:“无事,只是去看看罢。”
羽歌在后面跟着她,一边低着头,嘴里边边念念有词,“奴婢就说,出来会出事的,绕了一圈之后还是要去太医院,被人看到了,还不知道会怎样呢。都是有身子的人了……”
时姒一路在她的念叨下,走进了太医署。
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穿着一身青竹白衫的苏恒,他系着一根玉色的腰带,与她那次见到的拘谨官服不同,他的态度从容,掩头执笔正写着字,见到时姒进来时,墨迹在纸上旋开,留下一个深色的圆点。
“微臣参见娘娘,还未恭贺娘娘晋升之喜。”苏恒放下笔,对时姒见礼,声音清朗脱俗。
时姒微微弯□,将色泽均匀纯白的猫放在苏恒肩上,“苏大人,这是九皇子拜托本宫归还的猫,阿狗。”
苏恒轻抬头,注视着她的眼神似有穿透力一样,“娘娘,您现下正怀身孕,离猫该远些。”
时姒蹲□,抱着阿狗反复玩弄,孩子气的撅着嘴,道:“可是,这只猫长得很可爱。”
“娘娘要是喜欢,可将阿狗带回,阿狗本就是娘娘赠与微臣的。只是还请娘娘等到平安产子后。”
时姒调笑的说不用,将猫放下,起身的一刹那和苏恒四目相对,苏恒的眼神如同水墨画般,分布不均的浓淡,藏着不明的情愫。
时姒情不自禁地脸红了,哎呀几声往后退。
“苏……苏御医,你衣袍上有血。”
苏恒镇静地看了看衣袍,“无事,是苏宜做工时不小心伤了,大概是我帮他包扎时,染到了血。”
时姒点头,又抱起了那只呆萌的猫,蹭了蹭它的毛,“那本宫先走,便不打扰苏御医办事了。”
“娘娘且慢。”
“怎么?”
苏恒从桌上拿起了那张刚刚写好的药方,药单上还带着他身上清新的味道。
“娘娘,您今日与微臣说,身子不舒服,这是微臣开的药单。”
羽歌上前接过来,向苏恒道了谢,便扶着时姒回宫。
***
宫里小三儿在吩咐各个奴才女婢做事,一阵有条不紊。
“娘娘,刚才高公公过来传旨,说皇上今晚来娘娘这儿,还请娘娘准备。”
刚到宫中,小三儿的尖锐声音便响起。
时姒既无奈又好奇,皇上——这肚子里球的爹,到底长什么样子?
羽歌在一旁拉我的衣袖,“娘娘,羽落这几日身子不爽,奴婢一直忘记禀告娘娘。”
时姒坐在椅子上,往嘴里放一个酸梅,说道:“无事罢,有你伺候,是一样的。”
羽歌揪着巾帕,眼含泪珠,“娘娘,您……您想通了?”
“想通什么?”时姒又夹起一个话梅。
羽歌兴奋地拿着巾帕,低下头,“您能够想通真是太好了,忘记苏御医,好好侍奉皇上。老爷听到该有多高兴。”
时姒不明就以的看着欣喜若狂的羽歌。
却因她的这句话,脑海里浮现出刚才在太医署与苏恒四目相对的情景。面上陡然一片滚烫。
“羽歌,刚才苏御医给你的药方,你放哪了?”
“奴婢顺手交给小三儿去熬制了。”
“把那张纸给我拿来。”
羽歌匆匆取来,问道:“娘娘,药方有不妥吗?”
“不,不是,我只是想看看。”时姒从她手上接过纸张,上面已经被染了些许炉灶灰,字迹却还清晰可见。
清秀的字体,颀长的笔迹。
“羽歌。”时姒唤道。
“你过来些,我有问题问。”
羽歌柔和微笑道:“娘娘要问什么?”